元靖:“要送到朕这儿?”
这件事以沉季同牺牲色相结束。
完事后沉季同迷迷糊糊的坐在元靖怀里,隐隐约约看到他讲给自己听的那些字迹,改革十二则,第一句:废弃休妻旧制,统归合离,酌情减合离妇女税款……
沉季同满脑子都是元靖描述的有关改善妇孺境况的字眼,唯一一句不相关的还是他说等一切修改妥当后要沉季同亲自去做百姓的恩人。
叁日后柳氏入宫。
临近五月,选秀被突然取消,皇上休朝多日,未曾出过寝宫门,满朝猜测纷纭时,后宫传来消息——皇后有喜!
连日未被召见的丞相忽得风寒,朝中大臣前去探望,只见到面无血色卧床不起的病秧子。
表面一如往常的皇宫,一夜之间变得暗波汹涌起来。
槐公公埋头赶着路,身后跟着一连串太监打扮的名医,他们藏在伪装衣袍下的身躯,皆暗暗颤抖着。
元靖往日清净的寝殿里此时充满了杂而不乱的脚步声,巨幅屏风后偶尔传来几声惊恐的赎罪声,微弱的咳嗽声被没入下跪的声音中,无力感笼罩了殿内每一个战战兢兢的人。
雁九模仿皇上字迹听从指示慌忙的批着皇上病倒期间连绵不断的折子,到底年轻,边写边抹着眼泪。
“卢云州数月无雨,官仓余粮尚足以支撑至……至明年春,皇上,如何回?”
“即日起、修建……咳……沟渠、引、琉河水至……”
雁九的笔尖顿住,他抬头望向面前那扇君子兰的屏风,似乎……似乎听不到皇上的声音了。
雁九大喊了一声师父,槐公公匆忙冲到了屏风后。
“皇上!”
元靖用仅剩的力气死死的拽着帷帐。
槐公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常日的隐忍一经爆发,便再难自控,他声音哽咽:“皇上放心,各地区均未发现时疫症状,皇上、说不定您也不是……”
里面的人已经没有足够中气的声音打断他的话了,只等他哭完才微弱开口。
“替朕守好皇宫,若有第二人……朕去后将尸体焚烧以绝疫症……召元黎回宫,咳……”
槐公公跪着往前急走了几步,想去拍拍皇上的胸口,帮他顺顺气,想到这些天他的痛苦,槐公公差点又绷不住,但他知晓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他屏住呼吸,重复元靖交代了数遍的话:“召黎王回宫登基,需延续今制十载,废除殉葬,皇上,奴才都记得。”
里面静默了片刻,而后元靖平稳的声音传来:“朕心有一绊,若未偿,终难瞑目,怀御……传朕口谕,令丞相前往荆南地区颁布新律,监督实行叁年。”
若十二则得以普遍实施,或许数代之后,东陇地区不论男女皆可同穴的佳境便能出现在所有地方。
他做不到的,就让怀御代他做吧。
在元靖为数不多的清醒时间里,大部分都在等槐公公的消息传来。
得到“丞相接旨,即日启程”的消息后他才闭上了疲惫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