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停下脚步,“去哪里?”
凌志的脸色似乎不大好看,“去了你就知道。”
漫天的表情也变得阴沉,“如果是去见星河,还是算了吧,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拿了她母亲给的分手费,不会再跟他见面了。我得言而有信!”
凌志满脸嘲讽,“这些星河都知道,他不知道我来找你,他都吐血了,还在想着,你有多为难。他为了你,已经好几个月不和路总见面了,他满腔热血都是为你,他能为你走九十九步,为什么你就不能迈出那一步呢?”
漫天听到路星河吐血的消息,一下子慌了神,“你说什么?星河吐血了?他是肺病又犯了吗?”
凌志摆摆手,“你也不用猫哭耗子假惺惺了,我知道,田沐宸没少踅摸你。算了吧,你走你的阳关道,就当我今天没来过吧。”
漫天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不应该去见路星河的,她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好,你去吧。”她背过身去,抱着书本朝着教学楼走去,一边走着,一边潸然。
其实,漫天没有接受路渝的补偿,也没有接受她的客栈馈赠。漫天跟路渝说,一切维持现状就好,但是她会遵守承诺,绝不接触路星河。她永远忘不了路渝的话,“即便你不接受我的补偿,我也不会同情你,更不会接受你。”
漫天的脚好像踩在棉花上,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挪动到教室的,以至于在模拟法庭的时候,她都心不在焉。她心里始终记挂着路星河的病情,她担心他自暴自弃,不愿接接受治疗。听凌志说的“吐血”,她更加担心,更加慌乱。以至于,在课上的心不在焉,还被教授点名批评了。
课后,教授将她交到了办公室,“林漫天,刚才在模拟法庭时,你为什么心不在焉,是有什么心事吗?”
漫天有点局促,“教授,对不起,我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有点恍惚了,下次不会了。”
教授很关注林漫天,她是保送生,而且课堂表现很不错,他的笑容和蔼可亲,“唐绍仪啊,跟我提起过你,说你天资聪颖,是个法学好苗子。”
听到唐绍仪的名字,漫天有点惊诧,“您的意思是说,绍仪哥曾经是您的学生?”
教授点点头,“是啊,他之前来拜访过我,正好看到你刚从这儿离开,所以才会问起来。”
漫天脸上开始微笑,“那还真的是师兄了。”
教授又说,“如果家里有事,你可以请假去处理,你父亲的事情,我略有耳闻。”
漫天赶紧摇头,“教授,您误会了,我打个电话就好,不用回去的。我父亲的事情,您能不能替我保密呢?”
教授微笑默许,“放心吧,这是法律人的基本素养,你去吃饭吧。”
漫天从学院出来,感觉凉风几乎要打透了自己,便拉紧了自己的拉链。她来食堂,对着打好的饭食沉思苦闷,她反复摆弄手机,想打一个电话过去,可是她始终没有按下呼叫按钮。
“想什么呢?都忘了吃饭。”是唐绍仪的声音。
漫天抬头,看到唐绍仪,“绍仪哥,你怎么来了?”
“我正好来拜访一位法学泰斗,完事儿就中午了,就来叁食堂吃口午饭,不想碰到你了,好巧。”唐绍仪端着餐盘坐在她对面。
“哦,刚才还听孙教授说起你,你不是北大毕业的吗?怎么会跟孙教授学习法律?”漫天拿起筷子,开始扒拉饭菜。
“啊,是这样,我在国外毕业以后,那边的执业资格在国内需要重新验证,我就来政法大学学习了一年,我的恩师正好就是孙教授。”唐绍仪一边吃东西,一边问她,“看你刚才心不在焉的,是有什么心事吗?”
漫天咬着嘴唇说,“早晨凌志来找我,说,说路星河吐血了。”
“你很担心他?”
漫天点头,“是吧,我知道我这样不对,可是我就是很担心他。”
唐绍仪已经对漫天淡了感情,只是作为一个兄长和朋友,“我不懂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觉得吧,两下里都是有情的,为什么非要彼此折磨?你如果实在想念他,记挂他,那就去看他好了,哪有那么多纠结?如果实在不愿意露面也没关系,你找许秘书,打听一下他在哪里,远远看一眼便好。”
漫天想了一下,“绍仪哥说的是,我倒是忘了许昌,一会儿我就给他打电话,看看时间什么时候合适。”说完,她开始认真吃饭。
唐绍仪看她舒心的样子,也笑了笑,“裴恬恬联系过我,她想见你一面,你看你什么时间合适?”
提到这个名字,漫天本能地恐惧,因为裴锦城对她做的事情犹如昨日,让她一直噩梦连连,她断然拒绝,“我不想见她!”
唐绍仪看到她的肩膀抽动,脸上的肌肉也仿佛在颤抖,她的眼神中迸射出来的是恐惧的神情。他不知道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她这段时间对那件事避而不谈,甚至不愿意出庭开始,唐绍仪就了解了一些。再加上漫天现在的反应,他轻叹了一口气,这件事他以后不会再向她提起,因为提起这件事,对她来说,就是一次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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