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瞬间求生意志高涨,汗流浹背,眼神游移了起来,他连忙放开翎羽的手,急切地坐起身,一把抱起朱茗放到自己腿上。
  「茗儿,就是到了京城,我一样心系你们,才不会到处拈花惹草,何况此行只为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烂事,可不是去玩。」景文轻轻抱着她,手摸了摸她的肚子,然后又往胸上而去。
  「文郎,」朱茗嚶了一声,「我可不是在试你,我是认真的,与其让你在外孤身一人,有些个谁陪着也是好的。」
  「有叁位天仙下凡的娘子,我还要谁照顾我呢,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茗儿就别烦恼这些,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儿,这样就好了,来我检查一下有奶水了没。」景文说着手又不安分了起来。
  「文郎别闹,茗儿会把持不住。」朱茗拍了他手,站起身来,「翎儿,伺候夫君睡觉,好好歇歇,我让人去请崔大人,你们可别胡来。」
  「是,茗儿姐姐。」景文和翎羽同声答道。
  朱茗一恼,又往他腿上捏去。
  午饭过后不久,崔大人便如约而至,这次就只有朱茗和景文在客厅接她。
  「林先生。」崔大人一进门马上躬身。
  「崔大人,局势什么的我想暂时不必,你便直说李大人要我做什么吧。」景文开门见山,也不与她囉嗦。
  「林先生,这我可为难了,李大人特意说,这不管你听不听,如果你要接这活,我都一定得说。」崔予寧连忙陪笑道。
  「文郎,就听听,又不急。」朱茗甜甜一笑,啜了口茶。
  「崔大人请。」景文点点头,到底是对夫人乖。
  「那我大略说一下,现下朝廷上主要分成叁个派系,一派是孙家为主的守旧派,林先生应该知道,我汤武女子立国,至今仍有为数相当惊人的男人深信女子不能称帝,每当天灾发生,即便综观歷史,男性皇帝在位期间发生的灾害更多,依然有人宣称这便是女皇德不配位,便是这些守旧一派为主。」崔予寧说完顿了一顿,喝了口水。
  「听来这些人真该死耶。」景文看着朱茗。
  「可不是每个男人都有我夫君这般宠娘子的。」朱茗微笑着拉着他手。
  「两位鶼鰈情深,实在令人羡慕,下官继续说了?」崔大人一脸尷尬,拉拉手也尷尬,太少见多怪了吧。
  「崔大人请。」景文拉着朱茗的手,放到桌下,不拉给你看行了吧,顺手搔了搔朱茗掌心,马上自己掌心被拧了一把。
  「第二派是男官女官皆有的革新派,致力破除尘腐旧规,任何拖累国家脚步的人事物都是他们攻击的对象,」崔予寧娓娓道来,景文忽然大喜,表情整个都不同了。
  「如此听来感觉很对我夫君脾性,李大人也是这派?」朱茗柔声问道。
  「却也不尽然,革新派一切但求速成,不是马上见到成效的,于他们可都不是变革了,有些圣上计画了十年二十年的事儿,对他们彷彿垃圾一般不值一提,他们倒是对林先生很感兴趣。」崔大人说着挑眉看他。
  「这般激进的改动可不是广大黎民所能接受,人都是懒散天性的,要改可以需得循序渐进才是。」景文淡淡说,显然对这革新派这下倒是看眼不上。
  「循序渐进呀,林先生,这在你身上倒看不出来呢,整治梅安七山,下官倒觉得你动作迅速风行草偃呢。」崔大人掩嘴轻笑,朱茗顿时收起笑容,山上的事情,还没有多少人知道是景文操之在手。
  「没事没事,我那点点人而已,鞭子与糖使得恰到好处,要变倒不是难事,但是组织一大,人数一多,那可不是叁言两语可以解决得了。」景文似乎早有预料他们就知道山上的事情,却也没有什么遮掩。
  「圣上现下还不知道山上的事情,我们也不想与林先生为难,林先生就是不加入,也请别与守旧派革新派有所牵连,这是我们唯一的要求。」崔大人缓缓说道。
  「那么,这第叁派是?」景文挑眉问道。
  「我们是保皇派,如今圣上是汤武开国以来少见的明君,可惜守旧派与革新派交恶,许多政令难以遂行,短期的计画有守旧派阻挠,长期的计画有革新派弹劾,北方蛮族蠢蠢欲动,内有开国元老伺机而行,圣上现下可是风中残烛,摇摇欲坠。」崔大人眼神锐利了起来,直直看着他,彷彿要穿过他的双眼,直入他的灵魂。
  「原来圣上处境这般艰辛,所以圣上想借李大人之手,来让我为其所用么?」景文疑惑道。
  「是,为了掩饰,您的身分目前是暂定为我汤武第一琴师,殷黛仪大人的护卫。」崔大人说着,朱茗两眼忽然亮了起来,景文则露出拜託饶了我的神态,「殷大人作为第一琴师,眼下却彷彿笼中凤凰一般,流连周游于眾位大人府上,唯有每两个月暂居宫中的一週才能傍着圣上的恩泽歇息。」
  「所以我就是跟着殷大人流连于诸位大人之间,是么?」景文皱起眉头。
  「正是,圣上希望你可以每两个月与她匯报,守旧派与革新派谋反的罪证。」话一说完,崔大人露出一抹寒澈心骨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