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看她泪眼婆娑的可怜模样,登时心都碎了,霎时两脚一弯往地上跪去。
  「二娘抱歉,我连累你了,是我不好,我太得意忘形,没注意到自己招惹这许多威胁,平白让你受累,倘若你有什么叁长两短,我还真是万死难辞其咎。」景文咬牙切齿道,二娘遇害什么的,他是连想都不敢想,恶狠狠的看往盘虎,「吴盘虎,幸好她完好无损,否则我就是累死也要把你们每个兄弟的家人逐个挖出来全部折磨到死,先警告你,我的手段没有八百也有一千,绝对让你们后悔栽到我手里。」
  倒在旁边地上背后还插着两支箭的盘虎嘿了一声。
  「我可不是那种人,这话你与那张峰那廝说去罢,我就一个小弟死在你手上,你对身边的小娘子倒是情深义重,却也是我弟弟自寻死路。」
  「文师父,你这是何苦,」二娘急忙扶他起身,「你来救我,我很是感激,又怎么会怪你呢?」
  「二娘,我以后哪里都不去了,就陪在你身边,你到哪我跟到哪,一定保护得你严严实实,谁都别想再害你。」景文抬起头来看着她正色道,二娘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吓得一个踉蹌。
  「这怎么使得,你娘子的仇,还有没还的人情债呢?」二娘小脸通红,这难道是一个求婚的节奏么。
  景文一拍脑袋,想了一下。
  「让他们自己来找我讨便是,还囉嗦什么,老子欠了便欠了,又怎么着?就是报仇一事应当烦恼你陪我走上一趟,汤武所有的男官全杀一通可能也要些许时日。」
  这话一说出口旁边趴着装死的吴盘虎都垂死病中惊坐起,他与二娘同声惊叫。
  「你刚刚说全汤武的男官怎么?」
  「全数诛杀也得耗上不少时日,人家说话要认真点听啊真是,好难为情的还且让人说这许多次。」
  不是,是这事太也大逆不道,你说得还没人敢想得。
  吴盘虎这都顾不得自己身上有箭,连忙衝上来与二娘两人一起摀住他嘴。
  「恩公」
  「文师父」
  「这等大逆不道之言可切莫再说,万不可叫人给听了去。」两人倒是挺有默契,景文顿时都傻了。
  「放心,这边都自己人。」他笑嘻嘻的拉开两人的手,全是不当一回事。
  「恩公这事就是你做得也不好乱说,敢情汤武男官全都与你有仇,竟也要你逐个杀净么?」吴盘虎头冒冷汗。
  「我就不知究竟是哪个人害死我娘子才出此下策,你当我很间杀人杀着玩么。」景文鄙视道。
  吴盘虎更加惊恐,幸好自己没有铸下大错。
  「文师父莫要如此,这事我们可以慢慢查清,却也不急于一时,二娘不过一介女流,可不敢劳你如此上心。」二娘见他又要开口,连忙止住他,「文师父,你且听我说完先,」
  景文连忙点点头,洗耳恭听,吴盘虎也算是识相的晃到一旁树下,让他们好好说会话,花儿姐和小玉儿戒备着他,但是让毗湿奴的战士替他拔箭。
  「其实,我被带来这里,也是思量了许多,我自詡应该是要成为你的助力,却反而变成累赘,若不是吴先生对我没有歹意,我可能早已遇害也不一定。看了你手下的鐸儿迦姐姐们以后,我,我有个想法,不知你答应不答应。」
  「你说,我什么都答应。」景文直愣愣的盯着她。
  「我要跟你回山寨,我也想接受训练,成为一个战士。」二娘恳切的说。
  「喔,这个,这还要问吗,当然可以,求之不得,呃,我本来其实就想带你们回寨的,嗯,这个,嗯,好,训练吧,嗯,完全没有问题。」景文也不知原本在期待什么,着实语无伦次了半晌。
  「我说,他们莫不是还没成亲罢?」吴盘虎看得闷极,忍不住单手折断手中箭矢。
  「还没。」花儿姐白眼一翻,却不是对他。
  「干嘛不成?」吴盘虎一惊,差点跌倒。
  「谁知道,看得快烦躁死了我。」小玉儿咬牙切齿道。
  随便缠了点布,裹了点药,盘虎这也算是包紥完了,景文这才送了二娘上马车,他便走了过来。
  「恩公,」他微微頜首,「给你添忙了,真不好意思。」
  「不打不相识啦,人没事都好说。」景文淡然道。
  「恩公,我亏欠你的,将来定会偿还。」吴盘虎说。
  「我也是杀了你弟弟,却也是与你两清,互不亏欠。」
  「我弟弟却也是自找的,与我的作为当分开来计,欠便是欠了,来日再做报答,我们暂且别过。」
  「你自己好生保重。」
  「恩公保重。」
  这一插曲过后,景文果然紧跟在二娘身边,就是她上茅厕或是洗澡都守在门边,着实让她困扰了一番,朱家大小倒是喜闻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