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边有士兵请谢匡奕前去清点兵马,他们马上要拔营回天启了。
卫炽沉默了,右手的袖子怎么也系不上,力竭,于是把手一甩。
他想,要放弃吗?
忽然右手却被轻轻握住,他转过身,眉头一紧,想要伸回手,脑中思索一番,开口问,“夏姑娘?”
夏蔓莼脸色一红,不敢抬头如水的眼睛只觑着卫炽。
而下马车刚好看见这一幕的光华当然认得出夏蔓莼的眼神。
那是女孩子见到自己心上人的眼神,充满了数不清的羞涩与爱意。
她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站不住往后面退了一步,却没有看见夏蔓草急急地向她走来,“吾真师傅,你没事吧?我昨晚一时贪玩在外面逛了半日,等回观里时发现你已经不见了。我边哭边找你,后来听说你昏迷了。对不起吾真师傅。”
光华好像没有听她在说什么一样,嘴上念着说着,“没事,没事。”但目光遥遥,早已落到了不远处。
不远处夏蔓莼低头抚平系紧了卫炽的袖口,系好后她低头温柔一笑。
不远处卫炽向她望来,二人目光隔空交汇,她忍不住埋首又后退一步。
她见光华后退一步,又向前走了一步,两手抓住了光华的手臂低声啜泣道,“吾真师傅,你别怪我。”
光华又被她逼着后退了一步,吾清在一旁隔开她,“夏姑娘,我师妹已无妨。待她身体好些了,你再来说话便是。”
她不助地后退,直到撞进一个怀抱。
她回头看见谢匡奕,他无视他人,伸手虚揽住她的腰,朝她偏下头问,“身体好了,又开始乱跑了是吧。”
光华身体僵直,她一个回身刚好错过了他的手,她开口问,“表哥,你昨晚是怎么找到我的?”
谢匡奕有些不解,见她坚持的模样只好拥着她往帐里走,慢慢解释道,“昨天下午是你师姐给我说你不见了。我还打了那小兵五十军棍,竟然没跟好你。我就亲自带兵去找,后来在离夏家村叁十里外的密林里找到你,你晕在草垛里,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你。然后就把你抱回来了。”
“就只有我一个人?”
谢匡奕狐疑地点了点头。
“我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衣衫不整什么的。”
谢匡奕忽然握紧了她的肩膀,男孩子好想总是没轻没重,光华觉得有点疼,但是也没有躲开,“没有,光华你放心。你只是躲在那里,乖乖地躺在那里,什么也没有发生。”
谢匡奕见她眼眶有点红,晚风把她的褶衣吹起,随着衣袂纷飞,他挨得近闻见了她身上还未消散的香气,见她失神,在她耳边低声唤着,“光华。”
光华听见,逆着光看见他朝气蓬勃的轮廓,一颗心沉入了寂静而又湿润的湖底,她笑了声说,“表哥我想回家了。”
夏末秋初,西北军大胜而归。
这是澧朝近五十年对抗羯族的第一场大胜,漠南再次纳入了澧朝版图。羯族祸患已解,但蒙古鲜卑依然虎视眈眈。天元帝下旨加封镇北侯卫炽为超勇将军,掌西北叁州军务,择日进皇城受封。
待天元帝在殿上问谢匡奕要什么赏赐,谢匡奕站在殿下,他是得胜归来的将军,他不用保有一丝谦逊或是退让,直言道臣向陛下求娶公主。
随着西北军的归来,在外修道的公主也一并归来。成年后的公主是整个王朝的最耀眼的明珠,她穿着绯碧色的朝服加披云肩膀向大殿走来,众人无不惊讶于她的美丽他的风采。
只是公主作风低调,深入简出,景后也只是对天元帝说道,“女孩子年纪大了,难免有自己的心事。”
于是乎面对谢匡奕的求娶,天元帝未说准也未说不准,只道公主离宫数年,需教养二年再考虑婚配。
谢匡奕也未有任何反驳之言,只携由西北分来的五万人马围绕驻扎于天启城,迎娶公主后再回南境。那时,他已承了定南王之名,众人跪拜恭迎王爷入天启。所有人都认为,定南王娶公主天经地义,他年纪轻轻,拥有高贵的出身,有着剽悍的战功,弱冠前便生得一副好皮囊传遍了天启城,若是这样的人物还不能迎娶公主,又有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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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华:表哥,谢邀,我不是为你而来,我只是太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