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这是听见对方的要求后心里一阵剧烈活动之后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洛涯最终憋出来的回答。

洛涯心想着自己连你是不是个老妖怪都还没想明白怎么就到了拜师阶段了，于是完全没跟上对方脑回路的他彻底懵在了原地。

“吾问汝可否为吾”

小女孩却也丝毫没理解洛涯这个反应的意思，还以为是他没听清自己有些生涩的发音，于是便又准备重复一遍自己的请求。

“等等一下。”

洛涯见状赶紧打断了她，若是让对方再请求一遍，还没弄清楚状况的洛涯便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那个我先确认一下，你的境界和你的样貌都是真实的？”洛涯蹙眉盯着小女孩看了许久，方才有些迟疑地问道。

这一点若是不能确认的话那么接下来的谈话便根本没有进行的必要了，他相信就算这个小女孩真是什么老妖怪变的，在洛涯点出来之后，身为仙阶修行者的尊严也不会让她再继续骗他了。

听得洛涯的问题，小女孩露出的右眼里明显出现了一丝疑惑的神情，也令她的小脸不再显得那么冰冷漠然，她似是不明白洛涯为什么没有理会自己的请求反而是问起了这些，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洛涯会有此一问，她明亮的眼睛盯着洛涯看了好一会儿，眨了眨美丽的睫毛，应道：“嗯。”

闻言，洛涯方才松了口气，他实在是很难接受小女孩变成老妖怪的事情在自己眼前发生，虽说因为寿命与灵智的关系，灵兽种族与人类的年龄计算方式并不相同，眼前的小女孩很可能活过的日子是洛涯的数倍，不过对方既然现在还是这个模样，那么在龙族漫长的寿命里，她应该也尚且还只是处于幼年。

“你你叫什么名字？”

对于洛涯而言，这个突然出现的外表无比可爱的小女孩身上有太多奇怪的地方了，洛涯犹豫了半晌却不知道该从何处问起，于是终于还是决定从最简单的开始。

“吾无名。”

小女孩似是有些不满洛涯问东问西而不答应自己，她眉头微蹙，在听见这个问题之后，更是明显迟疑了一会儿，方才用她那奇怪的语调小声嘟囔着应道。

“嗯？那别人是怎么称呼你的？”

这一问纯粹是出于下意识里的好奇，却也正是这样的问题最容易无意间触到对方的痛处，洛涯看着小女孩陡然黯淡下去的神色，心里暗道不妙，正准备赶紧转移一下话题，小女孩却是咬了咬自己鲜红的嘴唇，开口道：

“他们称吾为怪物。”

在提及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小女孩看起来已经努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只是显然她没有做得很好，在说出这个词时，她的声音低了许多，目光也不自禁地低了下去。

洛涯这才明白自己犯了怎么一个愚蠢的错误。

小女孩虽然有些地方是怪了一点，但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被用上那样的称呼，他望着故作坚强地露出一幅满不在乎神情的小女孩，想着她竟是在这样的称呼下长大，不禁产生了一丝同情与怜惜。

若是再追问小女孩为什么那洛涯就真的是个傻子了，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洛涯连忙把话题引了回去：

“你先前让我做你师父是什么意思？”

听见这个问题，小女孩的情绪方才明显好了几分，她抬起头，直视着洛涯的眼睛，认真地答道：“吾要变强。”

似是怕对方不答应自己，小女孩连忙又补充道：“那二人不教吾，岛上无他人汝至，故寻汝。”

小女孩说的话不仅难听懂，而且她似是也并不习惯说话，说话时总是断断续续的，发音也有些奇怪，洛涯实在听得很是难受，忍不住说道：

“教你可以不过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话？”

洛涯的前半句话有些随意，甚至一不小心便很容易因为后面的问题而忽略，不过小女孩在听见这几个字的瞬间，她的黄金瞳便又亮了几分，她一直有些冷淡的小脸上也是带上了一丝不怎么明显的惊喜笑意，不过因为她本就很是可爱，哪怕只是这一点笑容也足以令显得无比的甜美。

“吾无人教吾语吾学之于书”

小女孩开心了一会儿，方才又断断续续地回答了洛涯的问题。这里的书不单指纸上的，一些记载语言音律的书便是以声音的形式保存的，想来她便是从那些古籍上学了一些，再结合平时偶尔偷听到的谈话，方才形成了这半白半古的奇特说话方式。

她的回答无疑再度让洛涯对其的怜惜之情又增添了几分，更有了说不出的心疼之感，不过洛涯这一次倒也没再不识趣地去问为什么了，想到对方居然连说话都没人教，对于小女孩父母的情况也大概有了一个判断。

这样的答应方式似是的确有些太过随意而草率了一点，不过其实洛涯也并不是在敷衍她，他本就有些莫名地同情小女孩的遭遇，再加上对方又实在是可爱得不像话让人不忍拒绝，他估摸着自己在岛上除了一边等一边修行外也闲来无事，带着她一起也影响不大，于是便决定答应了。虽说她的身上还有许多未知的谜团，但是洛涯暂时还是愿意选择去相信她，毕竟作为龙族的囚徒，龙族若是真对他有什么想法，也犯不着来这么花心思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