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没电了。”
在外面呆了太久,他的手机早就没电了,但是没有手机他们今天也相遇了。
他在被寒风动冻僵手脚脸颊时,无数次幻想,无数次祈祷,大约九娘真的感受到了他的诚心,才将孙景辰送到他面前。
被冰凉的脸埋在孙景辰温暖的肩颈上,他身体在颤抖,并不是因为在江边呆太久被冻得发抖,而是太过于不可置信。
那份不可置信腌入他的血肉里,连着骨头都在发痒,头昏脑胀地沉溺着,感觉自己抱着孙景辰是在做梦。
这个场景就像他这两年多来日日夜夜反复在脑海中编织的梦,生怕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与自己相拥的林荔不过是他用一根根火柴划出来的幻影,在火柴燃尽后,一切破碎。
清醒过来,余下的只有冰冷枕被,发现不过是大梦一场,皆为虚幻。
贺易恋恋不舍地从她肩颈里抬起头,黝黑的双眸注视着孙景辰,她仰着脸看他。
眼睛哭得肿了起来,贺易心里觉得无奈又想笑,伸手给她擦脸上的泪渍,梳理好她凌乱的头发。
孙景辰这才意识到这次的久别重逢,自己居然是以这么丢脸的状态和贺易见面,忙躲开他的手,羞愤地捂住脸,不让他看。
“不许笑,也不许看!”
语气听着挺凶神恶煞的,但却被孙景辰那副窘迫的鸵鸟姿态给冲散干净,反倒显得有些娇憨。
“行,我不笑,但是我得看看你,两年没见,也得让我看一眼你是胖了还是瘦了,过得好不好。”
孙景辰缓缓挪下捂着脸的手,只露出一双眼睛,被泪水氤氲过,变得亮晶晶的,里面倒映的是贺易的模样。
两年后的贺易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笑起来时,眼睛还是如弯弯明月,脸颊的婴儿肥褪去,左脸凹陷的小酒窝变深了些,一头乌黑的碎短依旧随意野性,那份干净纯粹的气质还存留在他的身上,没有被大城市的浮华洗去,只是眉眼比以前更锐利,让他看起来更加像一个成熟的男人。
“那你看出点什么?”
因为哭泣,孙景辰声音沙哑。
“头发剪短了,以前齐腰的,现在只到肩膀,还瘦了,比以前更爱哭,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人是真的,不是我在做梦。”
“别说了,我又要哭了。”
从再次见到贺易那一刻,孙景辰伪装两年的平静假面就破碎了,她比自己想象中要更加想念贺易。
这次她不会放手,她要学着正视自己的内心。
她握住贺易的手正准备剖白自己的内心,却觉得自己好像在握着一块冰,赶忙把贺易的手拽进自己的怀里,满心满眼都是心疼。
“你都要冻成冰了!我们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