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年少,识人尚少,且看码头上身穿黑龙袍男子!”
少年视线转移,顺着大手的方向,看见码头上二人静静站立。
一人黑发中分,人中留着一戳黑色小胡子,显得有些猥琐。
另一人身材高大,身穿一袭黑龙袍,眉宇之间竟隐隐有龙虎之势,气质相当不俗。
他二人与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行人不同,像是观赏风景,又似等待着谁。
少年移目之时,码头上黑龙袍男子虎眸一瞥,微微一笑。
目光相对,少年身体猛地一紧,随之不停的颤栗,连手中折扇都被吓得掉落在楼船上。
“好,好可怕!那人是谁!”
少年身旁的魁梧汉子,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楚族大公子,楚云阳!”
“谁?!”窗檐中同时传出两道少女惊呼声,香风袭来,两位纤美少女同时拨开纱帐。
一位少女身着一袭白衣,浅眉玉瞳,腮部红彤彤的,额间还纹着一朵兰花。
另一位上襦下裙,柳眉凤眼,身材颇为高挑,二人皆是极为漂亮的人儿。
少年少女还有魁梧汉子,一同站在楼船窗前,少女捂着小嘴,眼中闪烁着后怕。
“此人不用我多说吧!汪罗寺独战四小金刚,两死两伤!唯他安好,腥风血雨历历在目啊!”
少女小声道“我们若真杀了瘦巴巴的汉子,会怎样?”
魁梧男子神色凝重,吐出句话“我们纵是晋门中人,恐怕也有性命之忧!”
“楚云阳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冷酷,还好,还好。”
少年更是浑身冷汗,牙关轻轻打颤“还好没动手”
渡口处,一个五大三粗的红衣汉子,长得虎背熊腰虬髯四起。
一挥大胳膊把正看的出神步履蹒跚前行的瘦弱男子,架在咯吱窝里。
瘦弱男子眼中印着楼船上一位少女的姿影,仿佛被吸入了漩涡之中,不能自拔。
红衣汉子一巴掌拍在瘦弱男子脸上,怒意昭昭。
“你他娘的找死吗?这可是晋门的少爷小姐,惹人不自在,小心剜了你的狗眼!”
瘦弱男子猛的惊醒,使劲摇了摇头,这才感觉脑袋清醒了不少。
“二哥,这琴声与笛音有古怪!我听着听着魂儿都被勾了去,好可怕!”
红衣汉子眉头微皱,暗暗心惊,脖后也泛起了一层冷汗。
“记住,以后不准站在码头卖呆儿!惹了哪个得罪不起的,谁也救不了你!”
被红衣汉子呵斥一顿,瘦弱男子苦着脸应是。
心想自己也太倒霉了,不让在这卖呆儿,以后怕是会丢不少乐子。
这一切,自然都被楚云阳菊桑二人清清楚楚看在眼里,二人瞧着楼船渐行渐远。
楼船窗檐上,少年少女,还有身穿锦衣的魁梧汉子神色庄敬。
半弓着身子,恭敬的遥遥朝二人这里施礼,久久不敢起身,直至楼船消失在茫茫江水雾气中。
菊桑嘴角一抹冷笑,露出鄙夷之色。
“楚兄,若不是楼船上那魁梧汉子眼尖,发现你站在这里,那个瘦巴巴的爷们儿怕是连命都要丢了!”
楚云阳遥遥头“那倒不会,晋门好歹也是名门大派,门内天骄行走武道,倒也不会把事情做的太难看。”
“我看那少年的样子,倒是很可能神不知鬼不晓放出袖中的几缕寒丝,将那人双目刺瞎。”
菊桑听后,神情愤愤。
“真是可恶!大门大派便可视人如猪狗,多看他们几眼便要裁罚他人,真当自己是谁了!”
小眼还带着怒意,话赶着话,眼神正对上了楚云阳眸光,菊桑嘴巴一紧。
“楚兄,啊哈哈!我可没别的意思啊!啊哈哈哈!”
楚云阳一笑置之,武道不就是这样么?
你若强大,路便是你家的,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你要是弱小,怕是连睁眼多看别人几眼,惹得人家反感,被人戳瞎双眼。
他的心中,也暗暗感慨,晋门到底是底蕴深厚的大门大派,魁梧汉子自不用说,数一数二的高手。
倒是那手拿折扇的少年,还有那两位菁丽的少女,小小年纪境界便非常不俗,武道资质恐怕也是上上之选。
若是好生栽培,日后行走北域,也是不可多得的人物。
四周渐渐传来议论声,很多穿梭在岸边渡口还有码头的人们,也看到楼船上朝这边久久躬身的四道身影。
他们心中皆是极为惊疑,那可是晋门的楼船啊,只有晋门的高层才会配的楼船。
少年少女便有了这楼船,想必身份更是极为尊贵,他们竟然朝这方躬身行礼,久久不起!
“我们这里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吗?”
“这里人来人往,谁看得清?”
“或许是在祭江吧,求一求好运兆!”
一叶扁舟飘来,驾舟人头戴斗笠,身披叶甲,手中撑着一根长长的竹竿。
“公子可要去城北?”驾舟人语气恭敬,轻声问道。
“不错!”
楚云阳与菊桑二人凌空一踏,稳稳落在竹舟上。
江水徐徐,驾舟人点上一盏灯火,放在舟头,轻声歌唱起来。
“青衣布袜,且将吾道付沧州”
“犹喜鄣江西畔,垂垂杨柳,任风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