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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遇险

「三婶、叔叔,我先去洗澡了。你们接着玩吧」。邢芸的突然发声让我重回

现实。

等到卫生间水声响起,婷姐才将前因后果告诉了我。原来我这个堂妹放着好

好的银行工作不想干,偷偷考了研究生,而且是去学舞蹈。前几天已经收到了导

师私下发给她的邮件,说是打算录取她了,问她还有没有其他打算。她趁着去邢

翠家时跟父母一说,就被邢国强臭骂了一顿,说她吃错了药胡搞瞎搞。小姑娘就

当着众人的面说当爹的也是每天不务正业搞曲艺。结果被邢国强扇了个大耳光,

她就负气出走了!

我知道邢芸大学是学财税的,能够考上舞蹈的研究生,应该是真的学过,而

且很喜欢。想着邢国强两口子还颇有点艺术追求,怎么到了女儿身上就觉得是吃

错药呢?要是换成我爸,估计我突然想去贩毒,他也会说自己喜欢就好。当父母

到底是多干涉点好呢?还是全然放纵好呢?一般人都会说适中最好,但到底哪里

才是中呢?这个真没人知道了!

结束了邢芸的话题,我试探着问了一下婷姐她有没有得罪过人,或者与人结

怨。可惜她好像对此全然不知,我当然更不敢告诉她有人正伺机要杀她。正想跟

她小小的亲热一下,却被洗完澡的邢芸打断了!妈的,我这两个有血缘关系的妹

妹真是极度不和谐因素,还是婷婷和玲玲两个干妹妹比较乖!

第二天一大早,我又打车将两位美女送到了「风铃小区」南门,还没下车,

手机就闪出一条短信,竟是婷婷发来的,说是义父让我去见他一面,有些事要跟

我说,保护人的事情她会跟上,今天她还带了好几个比较能打的马仔。我跟婷姐

说我有个面试要去,便又打车走了。

幸好是周六,早上没什么车,半个小时不到便到了解放路正街。下了车,走

到一扇铁门外,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老头,爱理不理地问道:「找谁呀?」

「您好!请找一下锅炉房的黄强黄师傅」。

「哦,他呀!你等着」。他慢慢悠悠地回到自己的小屋子,拿起桌上的座机

开始拨电话。电话通了,他先跟对方说了一下情况,又客套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过了七八分钟,一个身穿深蓝色工作服、留着平头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正是我

的义父黄强,有谁能想到临江黑道上叱咤风云的「鬼三儿」居然是市府家属院的

一个烧锅炉的?

义父本来是器皿厂的吹瓶工,为人仗义,所以身边聚集一帮三教九流的朋友。二十多年前的一天夜里,偶遇一个错过了末班车的转业jūn_rén,义父接他到家住

了一晚,还招待饭食,第二天一大早专门找来跑摩的的朋友,把转业jūn_rén送到了

工作单位报到。这位团级干部也是知恩图报,在市府当上个副局长之后就将义父

调到市府家属院当后勤组长,有事业编制还算个科级干部。而他的实际工作呢就

是指挥几个小伙子烧好锅炉而已。来来往往的领导干部们有事没事还叫他一声「

黄师傅」,浑然不知与黑道大哥比邻而居。

义父跟看门老头打了个哈哈,递了一根普通香烟,又恭维了几句,才领着我

往里走。来到一处小院,中间支起一座大水塔,房顶的烟囱正冒着滚滚黑烟。跟

着他上了三段铁扶梯,进了一个小屋子。应该是他的临时宿舍,屋里的陈设虽老

旧,但收拾得挺干净。他先招呼我坐下,拿出一个大搪瓷杯,倒了些开水放到我

面前,自己则端起了一个破旧的茶杯,大口地喝了起来。

「小鲲,昨天你让打听的」刺刀「的事,已经有风了。最近倒是有五把刺刀

到临江来做买卖,已经找到了四把,不过都跟你这事没牵扯。但还有一把一直没

咬住尾巴,应该是个高手,不过应该也快了,大狗去办的,他的鼻子你也知道的

,天黑肯定有风来」。狗哥的确是打听消息的一流好手。

「是,让阿爷费心了」。

「这倒是小事。另外有个事,你得注意一下」。

「阿爷,您说」。

「你要知道,你现在是以自己是以邢鲲的身份去找邢家的人讨回公道,这是

白道上事情,你要怎么做是你的道道。但是你现在却因为邢鲲的事情,来动用道

上的手段,你就不怕有人把你跟余飞这个身份牵扯到一起?毕竟你的真实身份只

有我和你两个妹妹知道,这回的事情牵涉人事都很多,大狗和缺耳朵我倒是信得

过的,但他们的手下就不好说了,你自己最好还是谨慎些」。

余飞这个化身本是真实存在的,是师傅的亲儿子,比我大八岁。从小就绝顶

聪明,文的武的都是一学就会,结果十七岁的时候因为见义勇为被人报复,把他

灌醉之后推进河里,被救上来之后变成了弱智,现在还住在滇南某个郊县疗养院

里,智力只有五、六岁。师母去世得早,师傅从来都把余飞当成宝,结果这事让

师傅受了刺激,所以才会当了一阵乞丐,恰好遇上我,成了师徒。据说我跟这位

师兄长得本有几分相似,所以我成年之后便有两个身份。义父提到这一层,我才

发觉自己处理这事太欠考虑,浑然忘记了身份保密的问题。

「年轻人遇事难免急躁,尤其是你之前很少碰到有亲戚关系的人,这也难免。这次我已经帮你挡了,说是偶然看中你婶婶漂亮,所以让人查一下。你自己可

记得随机应变就行,实在遇到难事,还是记得告诉我。其实这次找你过来主要还

是想跟你说另外一件大事」。

「嗯,阿爷提醒得是!您接着说」。

「钱正革死了」。

「他也有八十老几了,死了也正常啊」。

「他死得倒是轻松,听说是逛公园时候走累了,在路边坐下就再也没起来。

他这一死,肯定又有一场大仗要打啊」。

「阿爷,钱老头的地盘也不大啊,就是世贸天城那一片而已啊,看起来钱多

,但毕竟数量有限。而且据说也是看在他资格老的份上,各堂口大哥给他养老的

啊」。

「不在乎地盘大小,关键是位置」。

「世贸天城的确遍地黄金,不过毕竟大小有限,而且多数都是白道的钱,都

是走官商道的才能捞啊」。

「没这么简单!当年为啥分盘子要把这块地方分给他是有讲究的!那正好是

——」

「哦,我明白了,那正好是各大堂口的中间地带。他等于是个中立国,可以

缓和各家的矛盾」。

「嗯,你终于醒转了。那里当年是八大堂口的中间,大家都以他老钱作扣子

,保证互相不会搞出大动作。这几年啊,临江基本就只剩下我和疯猪两个山头了。当然这也得多亏你这几年帮我在东南亚走暗道子赚了不少票子,有钱才是硬道

理啊!势力只剩下两家,但中间地带还是那里,就等于三八线了!这些年都相安

无事,现在扛把子没了,他们的人自己也会往外面找新靠山,我和疯猪恐怕会直

接铆上了」。

「那阿爷的意思是?」

「我是希望你早点了了家里的恩怨,好来多帮帮我!再说吧,我可能最近会

缺人手,你再想用道上的人帮你做啥,不一定能腾出手来了!还有就是你更要保

护好身份别暴露了,」飞鱼「可还是我的一招暗棋」。

正要回答,我和义父的手机同时响起了,我的是婷姐,他的是婷婷。义父冲

我一摆手自己开门出去接电话了。我这边却是听到婷姐的哭泣声,莫非她出了什

么大事?赶紧追问。

婷姐一边哭泣一边说:「我在二院呢,有人受伤了」。

「谁啊?姐姐没受伤就好了」。我想着邢家的人只要别死了,受点伤倒让我

更痛快。

「我跟晓莹都没事,是另一个小姑娘伤了。我跟晓莹去景林帮你姑父挑坟地

,出来的时候突然出来几个人说要收费,我们没理他们。结果就说要打我们,幸

好来了几个登山的年轻人,结果那个小姑娘被刺了两刀,现在正在医院缝针呢!

太危险了!你快过来看看吧」。

我赶紧出门,义父也刚打完电话。婷婷真的伤了,是她手下的一个马仔打来

的电话。婷姐跟张晓莹两人看完墓地之后,绕道后山散步,从果园走过,有人挑

唆果农过来收费,故意闹起事来,两女逃跑。挑唆的人趁机下手,却被一直跟随

的婷婷挡住,婷婷中了两刀,马仔赶到之后,行凶的人挑唆村民说流氓打人,自

己趁乱逃走了。不过狗哥已经收到消息,正在追踪他,这回他铁定逃不出临江了。

婷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怎么又会去帮人买墓地去了,事先也不跟我商量一

下。义父让我赶紧去二院看看婷婷,临走前交代的一句,却让我整个人都不自在

了。

打车飞奔二院。等电梯的人好多好多,一直排到了挂号的窗口,只有跑楼梯

了。妈的,怎么自从我见到婷姐,她就总是会哭,我应该是旺妻的,跟我发生过

关系的女人应该都会有好运啊!哎!也许她一直没事,而是旁人一死一伤也是婷

姐的一种幸运吧?我还是相信师傅的!

婷婷根本没有说的那么严重,只是左臂伤了两处,而且只是扭打时的擦伤。

婷婷的功夫是义父亲传的,我也教过她几招闪避功夫,虽然比不了玲玲,但一般

的练家子未必打得过她。经过包扎的她,靠坐在病床上,婷姐也真是小题大做,

一点皮外伤,还走关系给开了一间单人病房。门口有两个马仔以朋友的身份充当

门神。

趁着只有我们俩,婷婷冲我眨眨眼笑道:「哥,你这个婶婶惹上的麻烦不小

啊,这把刀绝对是专门练过的,使的还是仿制的军刺,不是那种野路子——仗着

心狠力气大就出来混血饭」。

「小美女很有长进啊」。话一出口,我有些后悔,刚才离开义父时,他跟我

说婷婷似乎对我有点意思,让我对婷婷好点。我可不想跟这个妹妹发生些什么,

我真的一直只把她当妹妹。

不等我再多说,婷姐已经进来了,左边挽着的是邢芸,她竟然先我一步到了

,右边才是脸色惨白、面无表情的张晓莹,亲爹去世了,她倒是知趣地穿了一身

黑,她看到我脸上露出了惊讶。操!我把她给忘了,不该这么草率地就过来,这

下可怎么解释呢?

邢芸倒是很大方,主动给张晓莹和我相互介绍:「莹莹,这位余叔叔是三婶

的表弟;这位是我表妹晓莹,我姑姑家女儿」。

婷姐甚是尴尬,赶紧岔开话题:「小飞,今天就是这位小妹妹救了我们,你

是不知道啊,那些山民实在太野蛮了,几句话不对就要动手打人,还敢动刀」。

哎,我这个单纯的婷姐姐啊!

我赶紧向婷婷假装介绍了一下自己并对她表示感谢。婷婷似乎对我突然由侄

子变成了表弟,还自称余飞甚是意外,我立马给她使了个眼色,她也懂事地赶紧

跟我客套了几句。

婷姐紧张中带着点小兴奋,对我说道:「小飞,你知道吗?这位姑娘今天碰

巧单位搞活动去爬山,一下救了我;而且她名字里面也有个婷字,跟我还真是有

缘」。

「就是啊,真太有缘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朝婷婷歪了歪嘴,她立刻报

之以甜笑。诶,她不会真的对我有点那种意思吧?我怎么从来没感觉出来,今天

感觉她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对了。是她真的对我暗含情意还是我被义父的话影响了

呢?不仅是婷婷,张晓莹也时不时地扫我一眼,似乎想从我这个表弟的身份中看

出破绽来。

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还有四个女人,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我完全插不上

嘴,又只有看电视了。我出生在西双版纳,总是四处奔波,几乎没有享受过其他

人那种安稳的家庭生活,记忆中的童年就是跟着爸爸到处走来走去;之后跟随师

傅修炼,基本都在山间水畔;再往后帮义父做事,主要在东南亚一带走动,所以

电视基本与我的人生无缘。大概是老天爷想要补偿我,最近几乎天天都在看电视。

想要借尿遁,却发觉这种高级病房有配套的卫生间。可惜我也不抽烟,也不

能借口烟瘾发作离开。正在百无聊赖之际,婷婷连续打了几个呵欠,婷姐见状才

说让她先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来看她。我最后一个离开房间,冲着婷婷点了点

头,她竟然给了我一个飞吻,吓得我赶紧关上了门。

先把惊魂未定的张晓莹送回了家,本想顺道把邢芸也送回家,结果她死活不

愿意走,看来今晚本大爷又得孤枕独眠了。

狗哥的鼻子真不是吹的,第二天一大早就收到短信,刺刀已经在半夜里被抓

住,正关在耳叔的夜总会严刑拷打。哎,终于不用担心婷姐的危险了,非常轻松

地把她和邢芸送到了风铃小区。出来又独自打车赶往到梭子湾码头,路上不由得

想起昨晚婷姐趁便跟我说的话。

她似乎特别喜欢婷婷,在听说婷婷是个孤儿之后,便想着认她作干女儿。正

好婷婷也没有妈妈,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这样以来,婷婷就可以堂而皇之

地在我周边出现,可以给我不少帮助。不好的地方却是义父刚刚跟我说了要积极

备战,我却又让他身边少了一个能力助手,再加上婷婷昨天表现出对我那种莫名

其妙的感情,也让我很是头疼……哎,先不想了,目前更重要的是找出雇佣杀手

的幕后人物。

耳叔本名康大国,因为小时候左耳边被烫伤了耳垂,得了个诨名「缺耳朵」

,性情刚烈,为人仗义。他的夜总会,对了现在叫俱乐部或者会所了,建在一艘

三层的观览船上,名叫「江上明月」。

出租车上,我暗自运功改变了部分面部肌肉,让自己变成了「飞鱼」余飞。

这种改变非常细微,连司机都没有感觉到我有太大变化,顶多会觉得刚才自己没

看真切。人的脸上总会有一些标志性的特征,让熟悉的人能够很快辨认,所以最

简便的易容方法就是,通过运功让肌肉产生细微变化,改变这些特征。这样以来

,即使被熟人看到也只会觉得有点相像但不是同一个人。不过这种易容术有个缺

点,改变肌肉并不算难,再改回去的时候就需要耗费大量内功,所以如果一天之

内多次使用,功力必定会严重受损。

耳叔已经在驳船上等着我,我们一同上了大船,直接下到底层,来到了锁着

杀手的船舱。

昏黄的灯光下,被铁链锁住手脚的杀手,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面部也完全

血肉模糊,要不是浑身赤裸,我几乎无法辨识出他的性别。耳叔招呼手下淋下了

一桶冰水,杀手在咳嗽中醒转过来,一脸惊恐地望向我们,用沙哑的声音嘶吼道

:「他妈的,我不过是个吃血饭的,赚钱讨生活而已,有必要吗?都是道上混的

,当心有报应」。

「报你妈的应」。一个手下骂着又踢了他一脚。

「说吧,是谁叫你做的!说了就让你走人」。耳叔面色温和地问道。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啊」。

「嗯,兄弟是条好汉」。耳叔竖起了大拇指,「来呀,给英雄上鳝鱼锅,让

他补补身子」。

我知道他又要用上他最拿手的酷刑了,几个壮汉抬上来一只铜铸的大缸,往

里面灌水都灌了二十分钟,接着两名手下抬出来两只水桶,让大缸里一倒,数十

条鳝鱼顿时在水里活蹦乱跳起来。

「怎么样?我这鳝鱼还新鲜吧?不知道好汉看得过眼不?」耳叔大笑着问道

,语气好像是在跟好友闲聊。

那刺客已经被铁链吊到半空,正悬在水缸正上方,他似乎看出了什么,开始

拼命挣扎,嘶喊道:「你他妈的缺德王八蛋,有种跟老子单挑,别搞这些下三滥

的」。

「单挑?你他妈现在落我手上了,吃错药了跟你单挑,他妈的电影看多了吧?哈哈哈」。耳叔露出了狂放的本性,「请你吃鳝鱼汤,你还不满意,那我就拿

你喂鳝鱼。不知道一会儿鳝鱼会从你哪个地方咬起?可能一口就咬掉你那根鸡巴!哎!上次还有个婊子养的被鳝鱼钻了屁眼,把直肠给吃了,他惨叫了一个小时

求我杀了他!可我就是于心不忍呐!我这个人就是心太善了,做不出太坏的事情」。

说话间,铁链已经开始下坠,杀手的脚趾几乎可以碰到水面了,看着数十条

鳝鱼正将头半露出水面换气。因为手脚都被锁住,他只有拼命得扭动腰部,像条

求生的大鱼,渐渐地脚面已经被水淹没,鳝鱼往四处散开了,但随着他小腿的入

水,有些鳝鱼开始在他腿边游动,有几条可以尝试着触碰他的腿毛,他脸色变得

煞白,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哭喊道:「大哥,大哥,我说了我说了。给我

钱的是个网吧老板,我可以给你们地址和电话,其他的真的不知道了」。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大狗了」。站在甲板上把发完信息之后,耳叔轻松说道。

「还是耳叔厉害啊!我还没见过谁能在鳝鱼锅面前继续装英雄的」。我立刻

送了顶高帽子给他。

「这是实话。说到底是个人都怕死,尤其是吃血饭的更是怕,杀过的人多了

,心里怕死得很,更怕的是要死死不了」。耳叔点了一根烟。

「耳叔啊,你这个鳝鱼锅到底真下过人吗?」

「呵呵,这个嘛,得保密!哈哈哈!现在还早,要不要上去玩玩?也不知道

老大最近是不是想换口味,居然关心起一个良家妇女来,这个女的我们也没见过

,也不知道值不值搞这么多动静出来。诶,对了,这两天有几个新货到了,正好

小飞你帮我验验货」。

「想是想啊,可阿爷那边我还有点事情要交代,下次一定要来耳叔船上开两

炮!哈哈哈」。嫖妓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因为九阳真火百毒不侵,那些个见不

得人的病症对我根本无效。只是结婚之后,我跟老婆保证过再也不嫖,所以也不

会有下次了。

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心里顿觉轻松,现在就等着邢芸赶紧回自己家呆着,别

耽误我跟婷姐的进一步发展。邢芸是个老实孩子,她并不在我的复仇名单上,所

以她还是离我远点比较好。另一家子,姑父走了,邢翠这女人肯定会寂寞了,我

的新机会又来了。是不是将计就计冒充鸭子去被她嫖呢?不对,她女儿又见了我

一次,这还真是件麻烦事,得想个办法把这个坑填上。

不知不觉地已经走到了几公里外的小商品批发市场,哎,肚子有点饿了,找

了一个小饭馆点了一份招牌炒饭,老板是个大胖子就在店门口现场炒饭,先是摊

开两个调好的鸡蛋,然后倒入冷饭,大力翻炒,让蛋衣包裹住饭粒,然后放入半

熟的猪肉丁和鸡肉丁混合米饭,最后再加入土豆丝、白菜碎和青椒丝,加豆瓣酱

和生抽提味,起锅前放上葱花装盘。出人意料的好吃啊!而且只要十块钱。干过

一阵子厨师的我,不由得跟胖师傅请教起了炒饭技术。

听着我的各种恭维话,胖师傅开心之极,立马一边炒菜一边跟我说起了他怎

么想出这种便宜又好吃的招牌炒饭的。说着说着话题扯远了,胖师傅开始吹牛逼

自己炒股技术也不比炒饭差,还说自己看哪股涨就哪股涨,可就是缺点资金……

我听得有些好笑,又不好意思打断他,眼神开始不自觉地往其他地方乱飘。突然

,我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路边停了一辆黑色别克,车牌左边的螺钉被完全刮平,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这时旁边走出来几个穿军绿色制服的健壮男人,他们几乎是用一致的动作打开了

四面车门。想起来了,是上次跟婷姐在「烟雨江南」吃饭时碰到那几个,不过被

婷姐认错的那个中年人今天不在。他们很快开车走了!

「妈的,总算滚了」。胖师傅骂了一句。

「这几个人你认识啊?」

「消防队的,他妈的,每个月都要收保护费」。胖师傅一脸怒气。这个我倒

是听过,只要消防队说设施不合格,就没一家能顺利开门做生意的,无论大小店

面都会定期上贡孝敬。

嘀嘀的短信声响起,义父发来的,让我去医院接一下婷婷,小姑娘在医院呆

不住,死活想出院。也好,反正今天我也是在没啥事情干。

刚进病房,婷婷一见我就嗔道:「哥,赶紧把脸换回来,这张脸我不喜欢。」怎么又说上喜欢不喜欢了,我们只是纯粹的兄妹感情,不要乱来啊!

「没办法,今天去见耳叔了,不换他又不认识我」。

「我不管,赶紧换回来。这张脸看着就邪得很」。婷婷已经站了起来。

「哪有这么夸张,只是稍微变了点而已,跟我本来样子还是有几分相像的。」

「换嘛换嘛,哥哥最好了」。婷婷见强拧不行,改成了软磨,没受伤的右手

拉住我扯来扯去。只有答应她上了车就换回来。

办好出院手续,跟班已经把路虎开到了医院门口,扶着打着绷带的婷婷在副

驾驶的位置上坐好,我从小跟班那里接过了钥匙。不容易啊,这几天打车都打烦

了,终于又开上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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