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衣领,道:「刑部大牢的人呢?做的掉么?」。
「这……刑部大牢与诏狱互不统属,怕是……」钱宁有些为难,但看着丁
寿杀人的眼神,连忙改口道:「卑职尽力」。
松开钱宁,丁寿恨声道:「三法司,二爷记住你们了」。
长风镖局。
大堂内宾客满座,可惜来者并非托镖,而是讨债。
郭旭、程铁衣、翁惜珠等人依次而坐,对面的则是京城各大买卖的东主掌
柜。
「邓夫人,非是我等乘人之危,大家都是开门做生意的,所求无非一个」
财「字,邓爷入狱之始,我等可曾到柜上挤兑?所虑的不过是邓家金字招牌,
念着多年以来的交情,如今您也高抬贵手,给我等一条生路」。一个身穿灰鼠
色绸袍的高瘦汉子侃侃而谈道。
翁惜珠端坐椅上,脸色煞白,不发一言。
「诸位听郭某一言,既然大家都是邓忍朋友,当晓邓家经商之道,诚信为
本,断不会有所亏欠,邓家钱庄一时周转不便,且请宽限几日,给邓夫人一些
转圜余地」。郭旭长揖到地,诚恳言道。
在座几人起身还礼,「郭大少言重了,若只是我几人的生意,念及邓爷往
日帮衬之情,有何不可,只是如今身不由己,还请郭大少体谅我等难处」。
郭旭还要再言,翁惜珠打断道:「不用求了,这些人背后的靠山觉得家父
和外子出狱无望,彻底撕破了脸,打的就是落井下石,吞掉邓家生意的算盘,
哼,邓家真是有眼无珠,错交了你们这些无义之徒」。
翁惜珠言辞刻薄,几人面色尴尬,看向身后一个身材矮胖的汉子,那汉子
自进门后一直未曾发话,此时嘿嘿笑道:「什么时候了,翁大小姐还是这副趾
高气扬的样子,说我等落井下石也好,趁火打劫也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登门欺凌,真当我长风镖局无人么?」。程铁衣性如烈火,拍案而起,桌
上杯碗都被大力震翻。
「岂敢,长风镖局威名赫赫,两位局主武艺高强,我等早有耳闻」。那汉
子不为程铁衣声势所吓,依旧慢悠悠道:「敝人更知程大少秉性刚烈,并非蛮
不讲理之人,想必也会给我等一个公道」。
「你——」,任程铁衣怒火万丈,却无从发泄,论武功他一只手便能把眼
前众人都扔出镖局,可这又非江湖仇杀,对方又占着理,大有无处使力之感。
「不知诸位要何公道?」。一袭丁香长裙的程采玉手捧木匣,由后堂转出。
「程大小姐?」。汉子道。
采玉点头承认。
「早闻程大小姐冰雪聪明,乃女中诸葛,便请做个公道,我等都在邓家银
号柜上存有银子,今日凭庄票取回,有何错漏之处,还请指正」。矮胖汉子虽
言辞客气,词锋却锐利非常。
翁惜珠上前一步,怒道:「若真是生意所需,岂会联袂而来?且提银日期
逼迫如此之紧,分明不给邓家筹措之机」。
「筹措?」。汉子笑容中尽是不屑,「翁大小姐不比自欺欺人,邓家各地商
铺银根吃紧,便是再等个一年半载,也未必强过而今」。
「你……」翁惜珠不由心中气苦,邓家虽说藏宝被盗,可各地商铺仍有流
通存银,其时只要转手部分买卖,未必不能缓过气来,可她本人眼高于顶的性
子,即不肯折了「小财神」名号,又无邓忍经商手段,数月以来,生意每况愈
下,偏又这些人联手欺上门来,家中商铺若是抵债,怕是被敲骨吸髓,吞得渣
子都不剩。
「诸位尽是京中商行头面人物,采玉今日有幸得见,心中有几句话要说,
不知几位是否赏面肯听?」。采玉向众人敛衽施礼道。
众人纷纷言道:「程大小姐言重了」。「大小姐请讲」。
「曾子曰: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采玉不通经济之道,但想来先贤
此言既用于国,也适于人」。程采玉轻移莲步,缓缓道。
众人面面相觑,齐声道:「愿闻其详」。
「仁者以义为利,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灾害并至」。采玉注视中
堂悬挂的「义薄云天」牌匾,娇躯盈盈一转,朗声道:「诸位可晓得本镖局有」四不保「的规矩?」。
「四不保?」。众人疑惑问道。
程铁衣起身傲立,道:「贪官污吏搜刮民脂民膏,不保;杀人越货,血腥
脏银,不保」。
「来路不正,来历不明的银镖,不保;不孝逆子,奸盗匪类,不保」。郭
旭接口道。
「四不保归为一句,便是」不义之财「不保」。采玉凝视众人道:「长风
镖局创立至今,可谓人才凋零,生意惨淡,却仍能为江湖敬仰,同道抬爱,成
为天下有数镖局,所恃者正是镖局信守的」四不保「规矩」。
采玉转看一眼翁惜珠,继续道:「诸位乃京中豪贾,生意往来,公买公卖
,修齐治平,以礼持家,而今邓家遭难,不求施以援手,但求宽限时日,不催
逼过甚。身负商贾之名,而行儒家仁义之道,诸君所为当不让先贤」。
「这个……」采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一番话,将众人连吹带捧,俱都
意动,看向那个矮胖汉子,「朱爷,您看……」。
「程大小姐能言善辩,可这仁义礼智信总当不得饭吃,只凭一番话便让我
等空手而归,未免强人所难吧」。朱姓汉子掸了掸衣袖,淡淡道。
打开桌上木匣,采玉举起道:「这是长风镖局房契与地契,以此作保,诸
位可还满意?」。
「采玉,你……」翁惜珠与长风镖局众人交情不深,见采玉竟肯以镖局基
业为保,不由大为感动。
朱姓汉子呵呵一笑,装模作样的打量了一下镖局四周,「恕我直言,贵镖
局拢共也不值万把银子,在座哪家又不与邓家钱庄过往银钱巨万,只凭这些怕
是难以让我等信服」。
「你还要怎样?」。程铁衣欲待上前,被身旁郭旭举臂拦住。
「朱爷,今日也就算了,权当给郭大少个面子」。
「是啊,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欺人太甚」。
面对诸人相劝,朱姓汉子不为所动,两眼一翻,道:「算了?那位爷岂会
与我等算了?」。
「这……」众人面露难色,哑口无言。
「二位局主,程大小姐,今日的事本与几位无关,只要邓夫人能拿出银子
或者等价抵押之物,我等扭身就走,如何?」。朱姓汉子下了最后通牒。
「本王作保,你可信得过?」。威严声音响起,身着赤色蟠龙袍的朱祐枢踏
步而入。
「草民拜见王爷」。堂上众人纷纷施礼。
朱祐枢不理别人,单对跪拜的朱姓汉子道:「朱瀛,你可信得过本王?」。
人既已得罪了,便顾不得许多,朱瀛咬了咬牙,干笑道:「荣王爷作保人
,草民当然无话可说。不过么……」话锋一转,又道:「荣王爷还未就藩,万
一邓家失信毁诺,仅凭着三千石的岁俸作抵,似乎单薄了些……」。
跪在他身后的其他人都觉得身子有些发软,就算朱祐枢是个空架子王爷,
毕竟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这姓朱的真是豁出去了。
朱祐枢不怒反笑:「此言不虚,本王原就未打算空口为凭」。示意身后下
人捧过一紫檀木匣,低身对着朱瀛耳边道:「这是先皇所赐丰润县五百顷上好
庄田,可还尽够?」。
「御赐庄田都已载入金册,不得买卖,草民怎敢收受」。朱瀛道。
「你是不敢,」朱祐枢直起身子,乜视朱瀛道:「你背后的保国公可以啊」。
「王爷知道……」朱瀛惊慌失言,立即住口。
「拿上地契,给本王滚」。朱祐枢一甩袍袖,众人惶惶,手忙脚乱地挤出
了长风镖局。
「有劳王爷」。郭旭笑脸上前。
「诶~~,客套话多了,便显得你我交情淡了」。朱祐枢调侃道:「还是
三缄其口的好」。
二人会心一笑,翁惜珠施礼道:「惜珠谢过王爷援手之德」。
「不必客气,邓忍也是本王的朋友,他家中生变,我又岂能不理」。朱祐
枢唏嘘道:「谁能想到昔日富甲天下的小财神,会被宵小欺上门来」。
翁惜珠恨恨道:「都是那恶徒害得……」。
丁府,书房。
「老而不死是为贼,闵朝瑛更是个老贼头」。丁寿端坐椅上,发着早朝被
人坑了的牢骚。
跪在他双膝之间的倩娘连连点头。
「还有都察院的张公实,还南都四君子呢,呸,小人一个,是不是?」。
「咻咻……咻咻……」倩娘螓首点动更加快速,樱唇不住吞吐,将丁寿胯
下棒儿舔得油光发亮。
「大理寺的杨维贞也是一丘之貉,妈的三法司没一个好鸟」。丁寿双手伸
进倩娘秀发,尽力贴近自己胯部。
可怜倩娘如何晓得丁寿说的是些什么,只觉那根粗壮ròu_bàng突然间直插喉咙
,噎得她喘不过气来,惊呼声全被堵住,只得求救的眼神望向丁寿。
这哀婉神情更让丁寿火气旺盛,将倩娘粉面都埋入胯间毛发,汗津津的琼
鼻冰凉地贴在自己小腹上,大手从她松开的衣襟内伸入,抓住雪腻酥胸,不住
揉搓,直到胯下美人不支,粉拳不断拍打,才松开双手,脱她自由。
小嘴濡湿,两片香唇微微肿胀,连着娇喘了几下,倩娘缓过气来,轻轻拭
了拭唇角,媚声道:「爷,奴婢去做饭」。
「做什么饭,爷火气大得很」。丁寿将倩娘推到在地,撩起裙摆,「来,
把裤子脱了,让爷出火」。
倩娘轻咬下唇,羞答答褪下布裤,将马面裙撩到腰际,双膝跪地,上身俯
卧,只将白如玉盘的丰臀呈现在老爷面前。
看着眼前雪白丰隆,高高翘起的香臀,丁寿也不耽搁,解开裤子,对准目
标,用力向前一冲。
「噗嗤」一声。
「啊……」雪白玉颈倏地伸直,倩娘已和丁寿厮磨多时,两腿间早已泥泞
不堪,借着yín水润滑,ròu_bàng直插到底,她只觉腔道内热浪直冲顶门,随后螓首
随同腰肢疯狂扭摆,迎接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啪啪……啪啪……」肉体撞击之声不停,夹杂着「滋滋」的性器爱液摩
擦声,整个书房内弥漫着一股yín靡气息。
门扉轻响。
「什么事?」。丁寿双手从倩娘腋下穿过,握住粉嫩坚挺的一对乳房,下身
继续用力耸动,倩娘被撞击的呻吟浪叫。
「老爷,程澧回府了」。书房外是谭淑贞的声音。
「让他等一会儿」。丁寿突然开始加速,小腹撞击粉臀的频率加快,几乎
已分不出间隔。
倩娘被这突如其来的快攻轰得浑身酥软,「爷……受……不了……求……
求您……慢些……」。
门外谭淑贞听得二人交合,也是欲火升腾,还是勉力克制,微微喘息道:
「他还带回来四十只大箱子,已经搬入东侧院库房」。
丁寿猛地大力撞击身下娇躯,倩娘「啊——」的呼喊一声,全身哆嗦,狂
泄而出。
「进来吧」。丁寿抽身而退,浑身瘫软的倩娘无力地俯卧在地上。
甫一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丁寿那根兀自摇头晃脑的硕大毒龙,谭淑
贞连忙定下心神,过来替丁寿整理衣袍,握住阳根擦拭干净,重新纳入裤内。
收拾妥当后,丁寿道:「我先过去,替倩娘收拾一下」。
扶起瘫软无力的倩娘,谭淑贞替她掩上衣襟,遮住了雪白肉脯,为她穿裤
之际,惊讶发现雪白膝盖上透着些许淤青。
「倩娘妹子,你也晓得爷的胃口大,怎么敢独自承欢,也不怕亏了身子」。谭淑贞不由埋怨道。
倩娘有些委屈,「本是请示老爷晚膳用些什么,谁知道爷有这兴致,挨了
这一通乱顶」。
谭淑贞噗呲一笑,「你呀,快起来吧,晚饭就别动手了,让王六家的做吧」。
沿着游廊一路疾行,程澧紧随在丁寿身后。
「老爷恕罪,泰山这批货物起出之后,本当早日回京,怎奈去岁黄河改道
,水患至今未消,道途险阻,是以耽搁了些时日」。程澧边走边解释。
「水患都治理不好,工部也是些尸位素餐的废物,整日借口推诿,不足成
事」。丁寿冷哼一声,道。
程澧不知自家主子这话是说工部,还是自己,心中有些忐忑,还是继续道
:「近年来北直隶匪患猖獗,小的不敢贸然行事,都是聚集大队,方行上路,
幸有真定府刑厅马大人是老爷旧交,调了乡兵护送,此番一路安全,也是承了
老爷之泽」。
丁寿哈了一声,道:「对了,还有兵部许东崖,京畿之地匪患他不去除,
好端端给二爷下套,这笔账我给他记着呢」。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丁府库房门前,程澧在门前引指道:「这四十口箱子火
漆未动,请老爷验看」。
「知道了」。丁寿进门,当的一声房门关闭,让本要随后跟进的程澧吃了
闭门羹。
险被撞了鼻子的程澧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踌躇之际,房门忽开,丁寿
脸色古怪道:「老程……」。
「小的在」。程澧忙迎了过来。
「你这一路辛苦了,下去休息吧,某今日心情不好,有些话别在意啊」。
程澧惶恐道:「老爷说哪里话,蒙您老器重,把府中生意交我打理,小的
是肝脑涂地,万死……」。
当的一声,房门再次紧闭,将程澧和他的满腹忠言都关在了门外。
夕阳落尽,新月初起。
谭淑贞、倩娘、美莲等人围着一桌丰盛晚宴两旁侍立,面面相觑,不发一
言。
楚楚手托香腮,与身旁的杜云娘相顾无言。
坐在下首的长今终于忍不住了,偷偷将手伸向了桌上的一碟云片糕。
手才伸到一半,便被侧立一旁的高文心拍掉,「老爷还未到呢」。
「我饿……」长今可怜巴巴看着众人。
楚楚莞尔,用手帕卷了几块点心,递给长今,「吃吧,若爷怪罪,由我担
着」。
「谢谢楚楚姐姐」。长今高兴地蹦到一旁,大口吃起来。
「谭妈,要不再催催爷……」楚楚对着谭淑贞道。
「已经催三次了,爷就是不开门啊」。谭淑贞无奈叹道。
后宅库房内。
四十个箱子都被一气打开,珠光宝气,耀眼生辉。
丁二爷躺在一箱子金砖上,满手抓着金珠宝石,大张着嘴巴,无声大笑:
发了,发了,老子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