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昆松开脚,美姬立即瘫软在地。她颤抖着收拢四肢,右手夹在腿间,掩住下体,似乎还不相信自己的肠道已经被人生生抽去。
血百合踩住膝盖,分开嫣夫人白生生的两条玉腿,然后躬身揪住她阜上的毛发向上一翻,端详着玉户的致娇美。
吴昆大手一伸,“我来”
血百合在他手背上拍了一记,“你的手那么大,万一把夫人的屄弄碎了,就不好玩了。”
她又唠叼起来,“上次许家那个小女儿,还是黄花闺女呢,你伸手一抓,连毛带撕下来一团,恶心死了。”
“cào那丫头的屄太嫩了。”
吴昆悻悻然缩回手。
嫣夫人茫然看着两人,微弱地说道:“不要”
“不要怕,只不过是掏出你的屄给吴爷下酒”
血百合五指并拢,刀片般进嫣夫人温润的玉户内。
娇嫩的花瓣在皓腕周围柔柔蠕动,嫣夫人玉脸雪白,痛苦地支起腰肢,拽出肠道后,空虚的腰腹愈发纤细,似乎一手即可握住。
血百合按住微突的花心,五指张开,将那团嫩尽数抓在手中,然后使劲拽出。
嫣夫人喉头作响,玉腿挺得笔直。与花心相连的壁、颈、子、卵巢
都被扯得变形。
血百合湿淋淋的手臂从中一寸寸退出,最后是她握紧的粉拳。在她手中,是一团异乎寻常的红嫩。
深藏体内的花心被扯到口,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令嫣夫人惨叫连声。但血百合毫不动容,反而饶有兴味地逗弄起花心来。
滑腻的壁随之翻出,一层层细嫩的褶被尽数拉平。从外看去,似乎是一个血红的锥从美姬股间缓缓露出,锥尖是拧成一团的花心,而下面则是鲜红的壁,从里到内,一层层倒翻而出。
“呶,还有你的东西呢。”
血百合指着壁上淡淡的白色体,嘻笑道。
吴昆接过一看,顺手一扯,只见那团红嫩猛然一挣美姬的器已完全翻出,象一截多汁的血红肠体挂在股间,又鲜又嫩。
吴昆拔刀将露在体内的连同阜、唇全部割下,然后,象翻转皮囊一样,让翻回原状。充满弹的嫩立即回复到原来的样子,只不过这次整条花径,连同后面的子都一一暴露在空气中。而美姬敞露的下腹只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创口。
“臭婊子,没见过自己的屄吧”
吴昆把这团血丢在嫣夫人脸上怪笑道:“仔细看看。”
淋漓的鲜血沾在睫毛上,一滴滴渗进美姬明媚的大眼中。她再无力拂开自己的器,只能等待死亡使她解脱。
吴昆拎住嫣夫人殷红的头,腥刀平切,象切开一团油脂般将浑圆的球整个切下。“这子肥嫩嫩,又细又滑,炖汤最好。再来个干炒美人儿屄”
要吃其实只是这两味,最初的抽肠不过是取乐罢了。
当两只雪被人割掉,玉碗般扣在盘中,嫣夫人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她眼中的鲜血仿佛一串血泪,流到鬓角,这名柔弱温顺的美姬至死也不明白,他们为何会对萍水相逢的自己如此残忍
*** *** *** ***
烈焰升腾,锅中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吴昆鄙无文,残忍好杀,却有一手好厨艺,山间虽然少盐缺醋,这道玉羹做得还是妙绝人寰。
眼见锅中的汤汁尽成白,气息香浓无比,吴昆心花怒放,搓了搓手叫道:“婆娘来尝尝老子的手艺”
关薇正待举步,忽然眼前一花,庙中已多了条人影。
只见那人身材高瘦,身穿青色布袍,脸色古怪之极,两颗眼珠似乎尚能微微转动,除此之外,肌口鼻尽皆僵硬如木石,直是一个死人头装在活人躯体上。
关薇一见之下登时一阵凉气从背脊上直冷下来,她也是杀人无算的女魔头,但目光与这张脸孔一触,便连忙移开,不敢再看,心里怦怦直跳。
没听到关薇的回答,吴昆诧异地回首望来,饶是他心狠手辣,乍然见到那张脸,心里也不由一震。
那怪客青影一动,未见他如何作势,已立在锅前。吴昆近在咫尺,却没有听到一点风声,直如与鬼魅相对。他压住心底的恐惧暴喝道:“你是什么妖怪”
那怪客恍若未闻,径直掀开锅盖,待看清汤中翻滚的玉他眼光霍然一跳。
“妖怪吃老子一刀”
吴昆一出手便用上了十成功力,腥刀呼啸着直朝怪客颈中劈去。
怪客对这把冤魂无数的腥刀看也不看一眼,直到刀锋及体,他才间不容发地向侧迈了一步,袍袖一拂翻开案上的盖碗。碗里是一团血淋淋的嫩,顶端红白分明,玉阜红瓣,正是一只完整的玉户。
吴昆一刀劈在空处,心下惊骇欲绝,他连忙收刀退到关薇身边,惊疑不定地望着这个青袍怪客,不知他究竟是人是鬼。
那怪客脸容丑怪之极,目光却湛然若神,他游目四顾,忽然飘身掠至堂角。
一具艳尸横陈于地,她玉体遍布鲜血,那对香被齐割下,前只留下两个浑圆的血痕,下体的秘处更是被人剜除无余。
那怪客负手而立,淡淡道:“谁干的”
血百合更不答话,素手一扬,撒出一捧牛毛细针。怪客翻袖接过,沉声道:“是你吗”
血百合凶大发,咬牙道:“是又怎样”
她两手齐出,两枚佛牙珠带着劲急的风声疾而出。
这佛牙珠本是她偶得的奇物,坚硬异常,金石不能伤。在这荒山古庙,突然遇上这等诡异莫测的怪客,血百合出手便施出压箱底的暗器。
“好好好”
那怪客口中叫好,脸上却殊无笑意,仍然一幅死气沉沉的模样。
那捧被怪客袍卷入袖中的牛毛细针倏忽飞出一闪电般迎向佛牙珠。“呯”的一声巨响,坚逾金石的佛牙珠竟然被那轻飘飘的牛毛细针击得粉碎。
那怪客似乎也有些意外,他目光一闪,光洁修长的左手从袖中翻出,拈花般将另一枚佛牙珠挟在指间。
吴昆头上冒出冷汗,此时他已知道来者是人非鬼,但他做梦都想不到世间竟会有如此功夫。
血百合还待出手,青袍怪客手指一弹,佛牙珠以十倍于初的速度厉啸着从她肩头穿过。
关薇惨叫着重重摔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喷。这一记不得废了她的右臂,连经脉也为之重伤。
吴昆大吼一声,双手执刀朝怪客劈头砍下。那怪客拇食两指相对,其余三指微翘,形如兰花,轻扬婉举地从吴昆臂上一指而过,封了他的曲池,接着夺下他饮血无数的腥刀,劈手折为两段。
吴昆捧着手臂,冷汗滚滚而落,忽然脑中一闪,想起一个人来,“你是青袍客”
青袍客的名头在江湖中并不十分响亮,只因极少有人见过。传说他七年前潜入皇,如入无人之境地盗走百余件书画古玩,尽是禁中珍藏。当时江湖中沸沸扬扬,结果也不了了之。
那青袍怪客举手从脸上揭下一块人皮,但见他形相清癯,丰姿隽爽,萧疏轩举,神凝气清。那人冷冷道:“弹指神通、兰花拂手,你也不认识吗”
黄药师:三十七岁,东海桃花岛岛主。为人孤高自傲,聪明绝顶。无论文摘才武学、书画琴其、算数韬略、以至医卜星相、奇门五行无一不会,无一不。
五年前他与全真教主王重阳、白驼山主欧阳峰、丐帮帮主洪七、大理国君段智兴论剑于华山之巅,争夺九真经他非孔谤孟,对礼教深恶痛绝,行事出人意表,人称东邪。
关薇自忖必死,心一横,奋力朝黄药师扑去。黄药师双手一举,苍鹰搏兔般抓住她左腕左肩。
只听一声尖叫,关薇肩头爆出一蓬血雨,整条左臂已被生生撕下,伏在地上辗转哀嚎。吴昆面如土色,以往的凶悍暴戾早已化作冷汗流出。
黄药师不动声色地扔掉断臂,“你们是什么人”
“小的吴昆,她是血百合关薇”
吴昆战战兢兢说了两人的来历身份。
黄药师冷冷道:“你们两个作恶多端,今日死在我黄药师手中也不冤了。”
“饶命饶命”
吴昆连声求饶,眼见黄药师面沉如水,他突然叫道:“这些都是这个贱婊子干的小的愿意亲手杀了她,让她受尽苦楚而死,为徐夫人报仇”
生死关头,他再顾不得夫妻情分,只求能杀掉关薇消了黄药师的怒气。
雨过桃花 作者:紫狂 第04章
黄药师傲然擦去手上的血迹,对两人毫不理会。吴昆只盼他能饶自己一命,当下打起神,两腿哆嗦着把浑身浴血的关薇拖到案边,剥得干干净净。
关薇身材娇小,皮肤白皙,但多年的虐生活使她的体分外发达。两只豪又肥又大,球般并在前。晕足有掌心大小,与头一样变得紫黑,显然是被无数人把玩过。同样紫黑的还有她的下体。那两片花瓣肥厚异常,中间分开手指一条缝隙从她被仇敌破身那一天起,这两片花瓣就再没有合拢过。
吴昆一心只求自保,当下把关薇按在地上,玉体挨着木案笔直跪坐,然后掏出那对肥并排放在案上,捏着头将充满弹的球拉得圆长。
关薇怔怔望着他,颤声道:“昆哥”
吴昆避开她的目光,低下头摆弄那对房。他从囊中拿出两枚四寸来长的钢针,捏着头用力扎在案上。关薇双臂已折,只能直挺挺跪在案旁,眼睁睁看着丈夫把自己两牢牢钉住。斑驳的漆案上,两只肥白的圆并排而列,被钢针刺穿的头微微翘起,仿佛两粒紫黑的葡萄。
吴昆绕到关薇背后,抱住她的雪臀向上一抬,把一只肥光光的大屁股掀了起来。关薇下巴重重磕在案上,脑中顿时一阵眩晕。她突然觉得很可笑,被无数人过玩过的贱屄却要被丈夫亲手剜出来,真是很应该呢。
吴昆抬眼看了看黄药师,只见他面无表情,神色漠然,显然不把他们的生死放在心上。吴昆一咬牙,拿起厨柜上的牛耳尖刀,笔直送入关薇会。刀锋上下两个同时收紧,白生生的臀剧颤不已。
关薇疯狂地叫道:“你割你割剜出来就干净了”
吴昆只怕她说话激怒黄药师,让自己也不得活,于是手腕一拧,刀尖沿着玉户边缘一路划到阜上方。关薇下体血如泉涌,她嘶声厉叫,两腿用力挺直。
吴昆干脆封住她的道,牛耳尖刀齐扎进阜,然后从别一侧弧形划下,与会处的刀口连成一体。
关薇雪臀下被切出一个叶状创口,整个玉户都滑了出来,四周刀口整齐地翻开,紫涨的花瓣内鲜血淋漓。
吴昆五指进刀口,揪住柔软的玉户向外一拽,将、膀胱、子尽数扯出。
关薇大叫一声,雪白的屁股中间瞬时多了一个椭圆状的血洞,深不见底。她喉头丝丝作响,瞳孔渐渐散乱。
吴昆扳起她的肩膀,尖刀探入关薇怀中,从向上一挑。只见案上那条被拉长的玉猛然一弹,变成半圆的球体,在案上不住跳动。
两只球与身体断开,关薇玉体鲜血遍洒,宛如沃血的百合。她呆呆趴在案上,兀自挺着被剜去器的圆臀,失神的眼睛望着吴昆,“昆哥”
吴昆放下尖刀跪在黄药师身前哑声道:“小的已经杀了血百合这个妖女”
黄药师目光闪闪地望着他,没有作声。
吴昆小心地说道:“黄岛主要不要尝尝小的手艺这妖女子肥软,蒸熟最是美味”
关薇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终于消失了。
“哈哈哈”
黄药师突然仰天大笑。
那笑声象一只铁锤重重敲在吴昆耳中、心头、脑际吴昆气血翻涌,难受之极。只听了两声,他便身子一软,昏倒在地。
*** *** *** ***不知过了多久,吴昆渐渐恢复了意识。耳边似乎还响着东邪的笑声,脑际昏昏沉沉,身体象躺在翻滚的波涛上一样起伏不定。喉中又干又疼火烧一样难受。
他模模糊糊睁开眼睛,待看清眼前的情形,顿时愣住了。
昨夜他还在四明山的破庙里,此刻却躺在一叶扁舟上,眼前是无边无际的大海。
吴昆傻傻看了半天,隐隐约约觉得情况有些不对,象是失落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突然间,吴昆心头一凛眼前波涛四起,自己竟然听不到一点海浪声不仅海浪,世间万物似乎都失去了声音,鸟飞鱼跃尽皆无声无息。
吴昆瞪大眼睛,两手抱住耳朵,又扯又掏,想把声音找回来,但除了耳洞里的刺疼以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舟后一条凶悍的汉子正在掌舵,他满面虬髯,神情豪,两只血红的大眼恶狠狠盯着吴昆,嘴巴动了动,似乎说了句什么,结果却只吐了口浓痰。
“老子聋了”
吴昆吼道。张开嘴他才发现,自己的舌头竟然只剩下半截
眼前青影微动,黄药师缓步走来。与他孤傲的眼光一触吴昆立刻矮了半截。
黄药师不屑的把一面铜牌掷在他面前。吴昆瑟缩着拿起来一看,只见一面镂着一枝桃花,另一面则是两个黑漆漆的大字:“哑仆”一股寒意直入心底,吴昆抱着头无力地跪在舱板上,随着波涛的起伏,在碧蓝的大海中越漂越远。
哑仆:桃花岛奴仆。黄药师曾言道:“黄某并非正人君子,江湖上号称“东邪”自然也不屑与正人君子为伍。手下仆役,越是邪恶,越是称我心意。”
因此他遍游天下,遇到忘恩负义的奸恶之徒便一一割哑刺聋,擒至岛上以供驱使。
*** *** *** ***从舟山下海,经过碕头洋向北,航行一日后海风中突然传来阵阵花香,远远望去,只见前面是一座草木葱笼的大岛。岛上花团锦簇,红黄绯紫诸色杂陈,一望无际尽是奇花异卉。花间遍植桃树,郁郁葱葱,枝繁叶茂,料想每年初春,定是满岛桃花缤纷。
小舟入港,泊在湾中。码头上三男一女向黄药师躬身行礼。当先一人身长玉立,神采飞扬。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男的浓眉大眼,英姿勃勃,女的星眸丹唇,貌美如花。最后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四人都是神清气朗,直如人中龙凤。
吴昆既聋且哑,只看到四人一一施礼问候神态恭敬之极,却听不见一个字。
后来他才知道,这是桃花岛四大弟子:曲灵风、陈玄风、梅超风和陆乘风。
踏入岛上,但见道路密布,东南西北尽是曲曲折折的小径,密如蛛网,繁复之极。只走出十余丈,吴昆便头晕目眩,迷失了方向,他不敢再看,只低着头紧紧跟着众人的脚步。
走出数里,转过一座山冈,眼前出现一片草地,草地之北是一片竹林。林中有座竹枝搭成的凉亭,清雅之极。亭上的匾额写着“积翠亭”两旁悬着一幅对联,上书:“桃花影里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亭侧并肩生着两棵大松树,枝干虬屈,只怕已是数百年的古木。亭内摆着几张竹几竹椅,形制尚新,清幽无比。
黄药师坐下吩咐几句,梅若华便领着吴昆离开。
梅若华年方二八,身态轻盈,婀娜生姿。她分花拂柳一路行来,柔软的腰软一摇一摆,吴昆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却不敢有半分妄想。
走了不远,陈玄风从后赶来,与梅若华并肩而行。两人说笑几句,梅若华发起嗔来,陈玄风咧嘴一笑,纵身勾住树枝,一个腾身轻轻巧巧翻出数丈。梅若华拔步便追,两人一前一后,鹰飞燕舞般掠入花丛。
吴昆一步也不敢乱走,只有傻傻站在原处。这两人年纪比自己小着一大截,只学了一点皮毛,武功已然在己之上。黄药师本人该是何等功夫
当日黄药师出手不过三招,手段也不及他们夫妻凶残,但那种睥睨众生的傲世风采却让心狠手辣的吴昆吓破了胆。在他面前,吴昆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小小的蝼蚁,什么雄心壮志、桀骜不驯统统不翼而飞,消失得无影无踪。
过了片刻,梅若华回到林中,她脸上红晕未褪,桃花般娇美之极。吴昆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只见从枝上采了朵蔷薇,满怀心事地一片片揪着花瓣,神情间似嗔似喜。
*** *** *** ***自此吴昆便在桃花岛住下,当了名做饭的哑仆。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那个充作舟子的大汉原来也是纵横江南的大盗,说起来还是有名的同行鹰煞杜胆。而另一名大盗狡狐胡林也在此间,做了种花的杂役。
岛上共有数十名哑仆,除了他们三个之外,丁百鹏、乔勇等十几人也是有名有姓的武林汉子。余下众仆,或是酷吏、或是奸商,无一善类。这些人都是沉枭鸷的凶徒,虽然同岛为仆,但彼此间极少往来。
吴昆住在岛西弹指峰下,旁边便是清音洞,距海滨只有三里,离黄药师所住的舍仅隔着绿竹林,不过里许远近。他只负责岛主的饮食,众弟子和哑仆另有厨房,活儿并不算重。除了每天四次送去饮食,吴昆都在厨下按着黄药师所作的膳谱煎炸烹煮。即使不论武功,单是这份食谱便足以让吴昆心服口服。他整整学了三年,连当初习武时也未曾如此用心过,吴昆知道,自己所学的,不过是这位广博如海深如渊的东邪末技之一端。
三年间,吴昆已经习惯了无声的世界。他不仅学会用手势来“说”哑语,还学会了用眼睛来“听”唇语。从嘴唇细微的动作便可以分辨出主人的话语。
黄药师又收了两名弟子,武眠风和冯默风。这六名弟子加上哑仆,岛上主仆师徒数十人,只有梅若华一名女子,犹如万绿丛中一点红,分外夺目。诸弟子虽然心存爱慕,但顾忌师父严厉,谁也不敢稍有表露。
桃花岛弟子常常在绿竹林和试剑亭练功习武,闲暇时或是按管引箫,或是挥毫泼墨,一个个潇洒自若,风流倜傥。
黄药师似乎并不急于让弟子们进入江湖,王重阳门下的全真七子已经名满天下,桃花岛六名弟子依然隐居在桃花深处,逍遥自得,有如神仙中人。
吴昆武功未废,见闻又广,自然看得出众人武功深浅。两名小弟子入门未久且不必说,而其余四大弟子任何一人都在己之上,足以纵横天下。
他常常会想起那个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的江湖,假如有一天他们艺成离岛,江湖中会掀起什么样的滔天巨浪
吴昆不会想到,他们的离岛与结局,会与自己想象的相差那么远。
*** *** *** ***曲灵风:桃花岛首徒,后隐居临安府牛家村卖酒度日,人称“跛子曲三”为重归师门,他屡入皇盗取书画古玩,终因双腿残疾与武功大夫石彦明同归于尽。遗下一女,后归桃花岛。
陈玄风:离岛后武功走入邪路,以摧心掌和九白骨爪名震武林,人称“铜尸”后死于大漠。
梅超风:原名梅若华。离岛后为练九真经杀人无算,人称“铁尸”与陈玄风合称“黑风双煞”后死于临安牛家村,临死方重归师门。
陆乘风:后隐居太湖归云庄,十六年后得以重归师门。
武眠风:离岛后心情郁郁,多病早故。
冯默风:以打铁为生,后死于蒙古军中。
雨过桃花 作者:紫狂 第05章
这年初夏,吴昆在厨中烧制“玉笛谁家听落梅”这道菜是用羊羔坐臀、小猪耳朵、小牛腰子各一条,与獐腿和兔揉成的条拼制而成。每咀嚼一下,便有一次不同滋味,或膏腴嫩滑,或甘脆爽口,诸味纷呈,变化多端,直如武学高手的招式层出不穷,人所莫测。
锅中的香味飘起,吴昆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道菜白色的汤汁中,浑圆的玉浓香四溢,鼓胀的头红艳肥嫩,似乎还带着一股汁般的香甜
吴昆四顾无人,扔掉锅铲,钻到门后,握住发硬的使劲套弄起来。他好色如命,这三年形同囚居,早憋了满腔的欲火,但只能靠自己的手指发泄。
良久,吴昆松开粘糊糊的手掌,脑袋支在墙上,额头一下一下用力撞着,牙关咬得格格作响。足以焚身的欲火略息了一些,但眼中的火焰仍在升腾。
墙上一枝桃花突然绽开,吴昆心下一凛,慌忙整好衣服,目不转睛地望着那枝桃花。
哑仆既聋且哑,无法用铜铃传讯,黄药师便专门制了这枝机关桃花,用来传递讯息。
桃花一朵一朵越开越多。等十二朵桃花完全绽开,吴昆不敢怠慢,急忙朝港湾奔去。
十二朵桃花全开,意味着岛主黄药师就要回来了。
黄药师每年离岛两次,游历天下,每次总在两个月左右。这次他却一去半年没有任何音讯。众弟子心急如焚,但师父秉严厉,谁也不敢离岛。最后还是子最急的陈玄风按捺不住,独自离岛去打探消息。他一去月余,也未有消息。
吴昆有时想:黄药师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但旋即就觉得自己的想法,荒唐可笑。无论武功智计,这世间还有谁能伤及黄药师一毫毛
一叶小舟迎风驰来,船头一人青袍方巾,神采飞扬,正是东邪黄药师。
吴昆聋哑后目力大进,抬眼一看,只见黄药师满面春风,与以往的孤高自傲大相迳庭,连眼神都带着笑意。
“莫非是得了什么异宝”
吴昆暗自纳闷儿,“去年他从天师观抢来鸭头丸贴也没有这般得意啊。”
在桃花岛薰陶多年,吴昆早已非吴下阿蒙,才学虽然没有,见闻却是大大不同。他一个做饭的哑仆,所见的书画真迹,足以羡煞一般的鉴赏名家。
少顷小舟入港,五名弟子喜形于色,一齐躬身行礼。黄药师没有下船,却从舱中扶出一个女子。
吴昆一瞥之下,只觉太阳突突乱跳,连忙垂下头不敢再看,半晌后脑中犹自微微眩晕。
那女子身着白衣,青丝披在肩上,如云如瀑。她年纪似乎比梅若华还小着两岁,丽色绝伦,明眸丹唇,眉枝如画。那女子莹白的小手放在黄药师掌中,小心翼翼地下了船,在阳光下嫣然一笑,直令百花失色。
“这是你们师娘。”
看到弟子们惊诧的目光,黄药师只洒然一笑,扶着娇妻道:“阿蘅,这是灵风,这是超风”
吴昆怔怔地望着黄药师的嘴唇,连他说些什么也没有看清。心底无限的崇慕中,不期然泛起一股嫉恨: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不仅潇洒从容,风采照人,而且聪明绝伦,无所不窥。相貌、武功、才学、智慧无一不是上上之选。
居处是桃花岛这样的世外仙源,门下是曲陆梅陈这样的人中龙凤黄药师怎么能不傲他简直是神现在又娶这样一个娇妻,连神也该嫉妒呢
可是凭什么他就该高高在上自己就该当他脚下的蝼蚁
吴昆心里翻翻滚滚,一会儿又嫉又恨,一会儿又崇慕万分,到最后自己也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冯蘅:十七岁,嘉兴人氏。东邪黄药师之妻,后因小产而亡,遗下一女。
*** *** *** ***桃花岛的道路暗合奇门八卦、阳五行,平常人一上岛便眼花缭乱,辨不出东南西北。冯蘅缓步走来,却如闲庭信步,不时指着岛上的道路与黄药师说些什么。她脚步轻盈,娇怯怯毫无力道,显然不谙武功。
黄药师对柔弱的妻子宠爱万分,一路谈笑风生,尽显中才学。
诸弟子在后听了几句,不由暗自咋舌,这位师娘年纪虽小,但对奇门遁甲熟稔之极,与师父随口谈论,已是深幽微,奥妙无穷。真不知师父在哪里遇上这么个师娘。
到得积翠亭,冯蘅已经走得娇喘细细。黄药师将她扶到椅中,先问了陈玄风的去向,然后笑道:“我此番离岛,得了两件异宝。”
黄药师不重礼法,对弟子也是以“我”自称,但诸弟子对他的尊崇,却无稍减,当下齐声道:“恭喜师父”
“第一件就是你们师娘”
冯蘅嗔怪地白了他一眼,眉宇间却甚是欢喜。
“第二件,是你们师娘从周伯通手中得来的九真经”
此言一出,众弟子先是大惊,旋即又是大喜。当年师父论剑华山,终究还是不敌王重阳,后来因此弃剑不用。可周伯通是王重阳的师弟,当世能胜过他的也数不出几个,师娘毫无武功,如何能从他手中取得九真经黄药师哈哈大笑,得意非凡。半年前,他在嘉兴邂逅十七岁的冯蘅,立时一见倾心。黄药师何等样人向来率而为,从不为俗礼所拘,莫说意中人年已及笄,就是再小几岁只要看中,他也要想方设法携到桃花岛等她长大。而冯蘅也非凡俗女子,见得黄药师的才华风采已是芳心暗许。两人遂结为夫妇,携手同游。
燕尔新婚,心心相映,冯蘅展眉解颐,欢喜无限,黄药师更是意气风发,对娇妻爱若珍宝,无论何事都不肯稍拂其意。
途中夫妇俩遇到老顽童周伯通,得知他随身带着九真经下卷,奉师兄遗命藏往秘处。先是冯蘅以言语相激,其后黄老邪又在赌赛中使诈,逼得周伯通将九真经借给冯蘅一阅。
冯蘅尽展长才,一阅之下便将全书默记于。她不愿除丈夫外世间再有九真经又设计激得老顽童毁去真本,却在别后誊写一过,交予丈夫。两人均是诡计多端,聪明绝顶,此番夫唱妇随,珠联璧合,任是大罗金刚也着了两人的道,何况是天真未凿的老顽童
众弟子无不又惊又佩,想到自己也能修习经上的绝世武学,更是欢喜万分。
曲灵风自恃对诗文词赋过目不忘还属可为,但若是不谙武功,不解文意,想将一本七八万字的武学秘藉尽数记下,那是万万不能。不由对师娘的聪明才智钦服无地。
黄药师将一本素册放在竹几上,只见上面写着“九真经下卷”六字,字体圆润妩媚,显是师娘的手笔。
黄药师抚着书册道:“这下卷只有武技而无内功心法”
众弟子闻言大为失望,若无上卷的内功心法,这本下卷只是无之木,欲练无门。
黄药师却傲然道:“这九真经也是凡人所作,别人作得出,我黄药师为何作不出既然下卷在手,我黄药师若不能自创上卷内功心法练成经上武功,绝不离岛一步”
吴昆在亭外看得分明,眼见黄药师最后这番话豪气干云,直想大吼大叫,发泄心里的悸动。
可自己只是一个卑贱的哑仆在黄药师眼里不过是一条蝼蚁也不如的小虫冢而已。
*** *** *** ***黄药师与冯蘅携手离去,意态亲密无间,青衣红颜,笑语宴宴,羡煞芸芸众生。
众弟子纷纷散开,梅若华朝他打了几个手势,吴昆连忙去厨下取了茶水点心送了过去。
黄、冯两人已除去外衣,立在窗前指点岛上风物。冯蘅倚在黄药师臂间,听着丈夫一一讲述弹指峰、清音洞、试剑亭、绿竹林虽未开言,但她眉梢眼角流露的柔情蜜意却是一望可知。
吴昆眼尖,一眼看出冯蘅腹部微隆已然有了几个月的身孕。吴昆不敢多留,放下杯碟便即退开,他低着头,眼角的余光瞥到冯蘅裙下那双纤足,心神又是一荡。
吴昆心里乱纷纷百味杂陈,没有心情再去做那道“玉笛谁家听落梅”他沿着花径,曲曲折折朝海边走去。
桃花已然谢尽,枝间结满青桃,偶有一个向阳的已经泛红,沉甸甸地坠在枝头。吴昆早已熟悉了岛上的道路,虽然不知阳相克五行变化的道理,也能来去自如。他失魂落魄地走出树丛,坐在一块礁石上木然望着大海。
碧蓝的海水在暮色下显得愈发幽深。连绵的波涛起伏不定,浩无际涯,使人顿觉渺小渺小。吴昆勾下头埋在膝间,咬紧牙关,呼呼喘着气。
老子纵横半生,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他黄药师也不过是一个人,老子凭什么要当他黄药师的奴仆
吴昆越想越恨,他跳起来抓起沙滩上的碎石,疯狂地掷进海中。礁石激在海面上,溅起尺许浪花,然而浪花落下,大海依然如故,一个浪头便抹平了水面的波纹,本未曾把他放在眼里。
吴昆直掷得疲力尽,双臂酸疼,才无力跪在海边,用仅存的半截舌头,嘶哑地嚎叫起来。
愤恨渐消,一股卑微感油然而生。吴昆搭拉着脑袋,灰溜溜走入桃林。
什么腥刀吴昆、纵横江南,在桃花岛不过是一条狗罢了。象鹰煞杜胆、狡狐胡林不也都老老实实在此为奴为仆吗天色将晚,还是赶紧回去做饭。不知道夫人口味如何
*** *** *** ***梅若华已在厨下等多时,见到吴昆便用手势责骂他为何不在此间。
吴昆唯唯诺诺,眼睛却直勾勾望那双雪白的小手,一个劲儿咽着唾沫。
梅若华骂完才说师父吩咐,师娘不喜油腻,让他用心做几道素菜。说罢扭腰走了。
“妈的,走那么快,急着偷汉子吗”
吴昆心里骂道,手上却不敢怠慢,老老实实洗手净面,收拾得干干净净,这才开始打点神,做了几道致的小菜。
穿过绿竹林,眼见是一片荷塘,塘中一条小石堤蜿蜒而过,两旁荷叶田田,开着满塘雪白的莲花,清香阵阵,沁人心脾。对岸一座房屋,全是由不刨皮的松树搭成,屋外攀满青藤,清雅脱俗。这便是黄药师所居的舍了。
此时明月初升,清风徐来。舍轩窗敞开,邻塘的月台上放着一张石几,新来的女主人正凭几而坐,与黄药师对弈花前。
玉白的纤指拈起一枚黑子,轻轻敲在石上,吴昆心头微震,似乎能听到那声清幽的低响。他蹑手蹑脚把小菜放在旁边,又取出一瓶碧春醪,两只玉杯,小心放好,然后悄悄退开。
整个过程,两人谁都没有朝他看上一眼,似乎他本就不存在。
走过荷塘,旁边一丛薜苈下微微一动,却是一个人伏在下面。吴昆抬眼一看认得是狡狐胡林。胡林手里拿着一柄小小的花锄,两眼光闪动,恶狠狠盯了吴昆一眼,垂下头用力翻起泥土。
吴昆心里冷笑,走出数丈后回头再看,胡林正直着脖子,呆呆望着月台。
“呸”
吴昆心里恨恨骂道:“你这猢狲算什么东西,敢打夫人的主意”
月色下,冯蘅娇靥如花,皓腕胜雪,白衫衣袂轻举,凌风飘扬,仿佛是月亮中走出的仙子。而黄药师青衫磊落,英风傲骨,两人一如奇花异葩,一如苍松神木,假如这世间真有神仙,那就是这对神仙眷侣了。
吴昆蓦然想起,自己也曾经有过一个妻子。
只不过很早以前就被自己当着黄药师的面剖剜,以示效忠
“cào你妈,臭婆娘,你能跟人家比吗真该把婆娘的屄留下来,一天cào上几回”
想起血百合白生生的体,肥嘟嘟的器,吴昆忍不住欲勃发,他钻进树丛,掏出家伙一阵猛捋。最后疲惫地躺在草地上,望着星空,一任嫉妒和恨意疯狂地噬咬着自己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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