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莫闲,他提着灯来到府门前,那敲门声仍不时响起。大门上灰尘很厚,此时却顾不得那么多,他上前拉开门闩。大门打开后,却见门口站着一小二打扮的男子,其身边放着一个大型食盒。
“二爷,您终于来了!”小二满脸堆笑说。
莫闲却是斥道:“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才来!”
“这二爷,小的也不愿耽搁时间,不过您看这天!”小二抬手指了指漆黑的夜空。
见莫闲脸色不善,小二忙凑上前,继续小声道:“不瞒您说,今日城内怪得很,街上并未见着一个巡逻的士兵,天又黑,恐怖得紧!小的胆儿小,便走的大道,却是远了些!”
莫闲有些不耐烦,摆摆手道:“算了,你走吧!”
小二面色欣喜,急忙称是,接着提灯往回走,速度很快,一路上东张西望,看那样子真是胆小。
莫闲哑然失笑,转身一手提灯,一手提食盒,便向里走去,也不慌关门。
莫府本就不大,而府门和破院隔得很近,是以三人方能在院中听见敲门声。莫闲回走没两步,便觉得奇怪,为何破院内竟鸦雀无声,灯火全灭。
想到此处,他不禁加快步伐。
待行至院门,莫闲抬起灯笼,却见院门大开。他心中诧异:“不对啊!我走时亲手拉上的啊!”接着向里看去,只见院内一片漆黑,原本灯火通明的厢房也不见一丝光亮。
莫闲有种不祥预感,抬脚便向院内走去。他却浑然不知,此时院内早已杀机四伏!
破院内。
莫离二人藏身木柱后,便一动不动。可院门大开后,却迟迟不见动静。他心中犯疑,今夜有风,会不会是错觉?
再过一会儿,莫离沉不住气,试着将头探出,向莫西风喊道:“父亲会”
还未说完,便被莫西风怒声打断:“住嘴!”
可却晚了,两股寒意分袭二人。莫西风藏得很好,那股寒意被木柱拦下。而莫离那处,寒意却直逼其头,他心跳加速,颇为自责。此时回撤不及,便只好就地趴下。幸好反应及时,寒意从头顶飞过,莫离感觉发丝掉落少许,却听砰的一声,身后木窗深嵌一物。
“臭小子!”关切的声音响起。
莫离来不及回答,便感觉又一股寒意来袭。危机时刻,他左手在地一拍,身体离地而起,同时右手握剑提向身前,“叮”一声,某物被剑鞘荡开,但去势不减,深嵌房门。莫离背后寒毛直竖,心道此人感知如此敏锐。
一番动作后,莫离趁势藏身木柱后。此刻他醉意全消,气息有些急促,嘴里答道:“父亲!孩儿没事!”
莫西风听闻此言便放下心来,院中再无声响。
虽然院内一片漆黑,但好歹距离很近,莫离隐约看见木窗之物似一柄飞刀。
莫西风清醒后,便将昔日恩怨尽数告知莫离。此刻莫离稍微分析,便猜到飞刀主人身份,此人定是敬言!他心中颇为焦急,既然敬言敢闯此地,定然准备充足,说不得对方倾巢而出,那自己等人怕是插翅难逃!
顷刻间,莫离已将诸事想的透彻。他此刻最担心的反而是莫西风,猜测莫西风已知来人身份,深怕他被激怒:如今敌暗我明,还望父亲莫要冲动才好!
恰在此时,院门口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莫离一愣,这才想起莫闲在外,暗道不好。可不等他示警,门口已传来惊呼声。
接着,一道阴冷声音传来:“出来吧!”
原本漆黑的院落,泛起丝丝微光。莫离侧头,隐约可见父亲动作。
莫西风听到动静,便知莫闲有难,哪敢不现身。他丝毫不犹豫,手持长剑,缓缓起身,并对莫离不断摆手,示意他别动。可莫离哪肯让父亲独自面对危险,便也跟着起身,只将短剑握得更紧。莫西风见此微微叹息,却也不再阻拦,二人就这样显露。
莫离走出后,却见灯笼坠地,缓缓燃烧,而食盒也打翻一旁。院门口仅站有三人,其中一人自是莫闲。
莫离细细打量另外两人,其中一人衣着华丽,却满脸横肉,腰间插满飞刀,看上去十分怪异,此人正是敬言。敬言左手搭在莫闲肩上,右手掌刀抵住他的脖子,时不时晃动下,弄得莫闲一阵紧张。
莫离见此,右手拔出短剑,爆喝出声:“贼子尔敢!”
而敬言却满脸奸笑,并不买账。莫离恼怒欲冲,却被莫西风及时拦住。
莫离冷静下来,再看敬言右边,此人一袭白衣,腰间露出一只剑柄,剑柄朝右,莫离猜想此人便是罪魁祸首——刘星云。不过当莫离将目光移至刘星云头部时,却悚然一惊:“这这印记!”
他已听莫西风提过刘星云额头印记,未曾多想,此时亲眼所见,脑中却闪过数人,最终定格在那紫衣少女。
莫离深吸口气,向莫西风发问:“父亲,孩儿在山中所遇几人均有此弯月印记,可有关联?”
“什么?”莫离声音不大,可在场几人除莫闲外均非常人,听得真切。
敬言眼神闪烁,动作没有丝毫变化,不知心中如何想。
莫西风一直怀疑刘星云背后有庞大势力支持,此刻更加笃信。
最惊讶莫过于刘星云,原本他出现至今,表情都十分淡然,仿若一切皆被掌控。可此时他的脸庞却有些扭曲,似被撞见天大隐秘。
灯笼越烧越旺,只见刘星云剑眉紧皱,幽暗深邃的双眸更加冰冷,嘴角挂着邪魅笑容,甚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