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涌入鼻腔之前,部分乳汁还化为云一般的浓厚雾气;一朵又一朵的,聚集在蜜
的脑后。
蜜只需抬高脑袋,再使劲一吸,那些白中带黄的雾气就瞬间卷曲。接着,不
要两秒,雾气都进到她的肺叶里;明可能只要多眨两下眼睛,或口水吞得密集一
些,就会错过刚才的那一连串动态,也可能听不到一阵嘶咻声。
又过了快十秒,蜜的嘴巴微开,轻咳几声。吐出舌头的她,慢慢呼出一大口
气。她半睁着眼,看起来非常陶醉。
明是不希望蜜呛到,但也不会像过去那样容易操心。特别是在梦里,明想,
蜜负责梦中的所有法术,有权选择最非同寻常的享乐方式;且不过是使劲吸气而
已,先前蜜血流如柱的画面可是比这要可怕多了。
较早溢出的乳汁,已融入衣料纤维,并开始变得冰凉。瞇起眼睛的蜜,左耳
动一下;一堆甩鞭似的声音想起,几支触手立刻从躺椅两侧的地上伸出。
明没有刻意去数,甚至没有抬头去看;光凭周围气流的改变程度来判断,她
认为,绝对超过十只。
就算每只触手的外型都酷似深海鱼,明也不会觉得它们的有多恐怖。她也忘
记自己究竟是从何时开始,会把这些东西都看得和寻常的植物一样。
它们不仅吐出尖锐的舌头,还露出硬颚;每一颗牙齿上都裹有黏稠的唾液,
偶而还伴随一点泡沫。要不联想到恐怖电影里的景象,是有些难度;然而,明却
仍无法觉得有压力,不仅是因为她自己的次要触手在刚接上时看来更加狰狞,也
是因为这些触手的动作都极为细緻.
特别是由蜜来操控,明想,比人的双手还要温柔。
明不希望自已一下就显得太兴奋,今天,她已经和蜜做了很多次,要是在梦
里还表现得那么飢渴,感觉实在很不正常。而她还是心跳加速,又起鸡皮疙瘩,
两膝也早就磨蹭到发烫;礼节和常识都压不住本性,这种公式未来还不知道要上
演多少遍。
明想,即便未敞开双臂,感觉也很像是在迎接一张新的棉被,或是正准备拥
抱一堆细嫩的小动物。而这些触手不但没有吸吮她的乳头或乳房,也几乎没碰触
到她的身体。它们只是轻轻贴在衣服上,若没有移动身体,几乎感觉不到它们的
存在。
有点像是衣服上停了几只蚊子,明想,只看运作原理的话,或许也差不了太
多。就算乳汁只有一点,又是存於衣料深处,这些触手也能瞬间吸乾;和他们过
去的清洁方式大致相同,只是在梦中,明没有经历过任何称得上是洗澡的过程。
感觉比现实中还要不卫生,明想,皱起眉头。梦中的环境又比肉室内要来得
複杂,除此之外,她还依稀能闻到自己身上的汗味;是先前被蜜吓出的冷汗,光
触感就有些混浊,可能存有不少毒素。
就算眼前的经历有些失真,可梦中的许多细节又真实到一个地步;明不想只
顾自己享受,而给蜜带来精神方面的折磨。
她在注意到蜜的表情前,先看见那些几乎透明的子触手;正从次要触手的盔
状边缘迅速伸出,绝大多数都比头发还要细;就算一次就交错上百条,整体看来
仍比刚结好的蜘蛛网还要难以察觉。
在一些角度下,这些子触手可说是完全透明的;虽好像快织成一大块布,看
来却仍是比玻璃或糖雕都要来得脆弱。在这一小片空间里,几滴略比针尖大的水
珠就挂在上头,看来也彷彿是飘浮在半空中一般。
先是碰触毛发,然后就迅速的穿过皮肤、肌肉与骨头;子触手最终连接的位
置非常深入、细微,也许只有光学显微镜才能看得见;被一堆几乎看不见的针给
插入体内,中间有不知道几段会变得比微血管都要曲折,明却无法觉得有多恐怖。
不久前才体验过的她,已确定这过程中不会产生血栓或过度放电等问题。
同样盯着这些子触手的蜜,说:「如此迅速、准确,就算是进入神经网路,
也非常安全;只在视觉上会稍微令人不安,已算得上是最成熟的微型手术。
「虽不确定能治疗多少绝症,但光是矫正胎位,和减少体内的毒素,就能给
许多人带来希望;我很确定,无论在过去还是现代,这都是医界的梦想。若能够
成功複制,也许在更多领域可以派上用场。
明想,对凡诺或老石而言,这都只能算是雕虫小技吧?
瞇起眼睛的蜜,继续说:「可怜的患者向上天祈求,却因为得不到任何回覆,
而只能消极的应对。这些召唤术士拥有领先世界不只两百年的技术,却不打算用
於帮助众生。那些可怜人,无论状况有多糟,似乎都没法让他们感到痛心。即使
是最为优秀的召唤术士,也成天把注意力放在登月与前往异世界等距离服务大众
非常遥远的目标上。」
很显然的,明想,就算没有使用法术来控制情绪,这些人的个性和凡诺仍是
差不了太多。
蜜低着头,继续说:「我在学会使用肉室内的法术前,就对社会大众存在有
不少义务感,即便既没摸熟之中的原理,而我获得术能的方式又只有一种,但有
不只一次,我真的很想要把这些技术都用於造福大众。」
明摸着她的两边耳朵,说:「你生长在一个贫富差距相当大,环境污染又极
为严重的时代,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召唤术士把才能浪费在一堆──至少就
我们看来是──非必要的项目上,一定常常感到很无力吧?」
蜜在点一下头后,接着说:「有件事,我有必要补充一下:虽然就目前看来,
我们对明使出的每一项法术,好像都只会给人带来益处,但事实上,它们也只有
在针对触手生物和喂养者时,才能做到这么深入而无害的影响。
「之所以能对我们彻底无害,是因为它们在成型之初,就掌握我们的身体资
讯;我和其他触手生物好像没提过,毕竟这是很琐碎的部分。其实,肉室内的许
多区块,主要都是用於纪录住民的各项资料,并时时更新。说到这里,我想明也
猜到了,早在丝第一次和你接触时,肉室就已经开始搜集与你身体相关的各种资
讯:血型、内分泌的情况、对什么东西过敏,血管汗神经系统的分布细节等;有
必要一一掌握,才能确保肉室对喂养者是完全无害的。」
难怪,明想,看着自己的双手;先前,她曾为了恢复疲劳,也顺便治疗肌肉
拉伤,而在蜜的安排下,泡进满是灰色液体的池子里。在那过程中,她相信除了
温度和气泡能能加速身体的新陈代谢外,也有不少物质进入体内,与血液、内脏
融合。而她不但没感到不舒服,还觉得全程都比泡澡要轻松。她随时都可以离开
那个池子,又随时都可以再回去;未来,她或许可以学会自行使用,而不需要触
手生物多费神照顾。
虽然涉及到许多非常细微的部分,却不会导致任何错误。早些时候,当子触
手进入明的体内时,也没有带来任何伤害;蜜甚至允许她快速、大幅度的移动身
体,而在更之前,她多次踏入泥展开的漩涡中,也未曾被削去一根汗毛。
明以为只是因为他们够细心,而事实上,这一切的容错性都没有明想像中要
来得高。蜜除了是再次强调这一切都只会为他们带来好处之外,也顺便解释之中
更详细的原理,然而,明的静默,又让蜜有些担心。
「明──」蜜低下头,问:「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会让你觉得很噁心吗?」
「不会啊。」明说,稍微睁大双眼。一开始,她只是慢慢的摇头,见蜜没有
变得更为安心,她才说:「我主要是讶於资讯传递的效率,竟然远胜过寻常的家
用电脑。我想,肉室在这部分的发展潜能,可能比目前已知的所有超级电脑都要
来得优秀。」
蜜点一下头,说:「资讯之庞大,连我们这些触手生物都无法完全探究。
「在很短的时间内,肉室就充满你提供的术能。所以在你和泥见面之前,大
部分的机构都已拥有你的资讯;不仅随时都能为你服务,还避免所有施法失败可
能导致的意外。凡诺称这系统为『王座』,由於名称实在太俗了,所以我们一直
没告诉你。」
「但我有必要知道。」明说,稍微抬高下巴。
像这样强调自己身为喂养者应享有的权利,能够让蜜愿意吐出更多细节;虽
然这种对话风格感觉和先前差异极大,明想,希望不会给蜜带来太多压力,
呼出一口气的蜜,尽可能将脑中的所有想法都搬出来:「虽然我们能够轻易
複制这些设计,可之中的多数细节,只有像凡诺那样厉害的召唤术士才能够彻底
解析。也因此,对於肉室内的种种现象,我们也只能稍微调整,而无法有多大的
改良。
「肉室中的一切都是属於我们的,这很合理,可丝毫无法分给其他人,有时
也实在让我感到很遗憾。
「我懂这感觉。」明说,慢慢点头。深吸一口气的蜜,继续说:「若硬是要
用在明以外的人类身上,就算只是矫正胎位,也可能会造成不少问题。不过,我
也正是因为受到明的照顾,才有余力去思索这些事。未来,我们也只需专心想着
要怎么照顾明就好,而不用真的去想要怎样把这些资源分给其他人。
贝琳达曾喂养过蜜,明猜,前者应该也受惠於这些技术;生活在英国的工业
革命时期,又住在大城市里,累积在贝琳达体内的毒素应该不会输给现代人。
和先前一样,明不把这些揣测都说出来。她想,蜜迟早会讲到,为此,她们
还专程连接梦境,并以法术延长她们在梦中清醒的时间
实际上,这些子触手的目的只有一个:与蜜的身体连接。这样,就算那几只
粗壮的触手最初是接在地上,她也可以嚐到味道。
乳汁最终也没有进到蜜的身体里,而在现实中,应该也有完全相同的法术;
梦境里这一段还挺真实的,明才刚想到这里,便忍不住问:「有那么好喝吗?」
蜜马上点头,说:「错过实在太可惜了。」
就算是在梦中,乳汁也不会被浪费;所以这一阵子,即使乳汁不停分泌,明
也几乎不觉得胀痛;总是在逼近极限之前,就已经进到他们的口中。
而明在感到非常幸福的同时,却也会在意另一些细节,那些品吮乳汁的触手,
可能也会嚐到衣物和躺椅的味道。
再加上身上的汗水,与周围的环境等等;明才刚开始想像,就觉得非常噁心。
蜜会不会是为了讨她欢心,而勉强自己?
明虽然有些担心,可才过不到几秒,她就晓得,自己又猜错了;蜜先是猛吞
口水,再使劲呼吸。后者看来非常陶醉,丝毫没有应酬或不干愿的感觉。
张大嘴巴的蜜,舌头不是向上勾卷,就是使劲伸直,像是在舔一大碗鲜奶,
又很像是一直试着把奶油或糖浆涂满鼻子和嘴巴。她一脸满足,看起来不像是小
孩来到糖果店的橱窗前,而较像是直接进到糖果屋里大快朵颐;除了唾液大量分
泌外,她的心跳也加快不少;若是不节制身上的动作,她可能会在明的身上打滚。
感觉当然不比实际吞嚥要来得过瘾,蜜想,可没办法,落入纤维深处的乳汁,
只有透过次要触手才能吸乾净;小时后的她,嘴巴实在太小,舌头也过於短和窄,
清洁效率远远比不过成年后的自己。
不过,一次透过好几张嘴巴与好几对鼻孔来品嚐,还是让蜜感觉非常愉快;
酒精可难以带来这种治癒心灵的效果,而此时的些微罪恶感,也和酗酒大不相同。
至於那些杂味,蜜好像真的完全不介意;是否有哪个环节能过滤多余的味道,
明虽然很好奇,却宁可这部分神秘一点。她不打算问得太详细,因为有超过八成
的机率,是蜜根本没过滤。
由於乳汁没有进到体内,蜜的身体还是和先前一样幼小。她从尾巴到耳朵都
嫩到一个极致,身上没有一处能称得上是低温。就算只稍微碰触到她的爪子,仍
能感受到阵阵心跳。而她双眼半睁的样子,也像是正准备睡觉,或刚醒来;可爱
得要命,然而,明却无法彻底沉浸在母亲照顾孩子的情境中。
小蜜看来是这么的纯洁无暇,老让明有种罪恶感,好像自己正在带坏她,甚
至连简单的喂奶,也好像是在给她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数次伸出舌头的蜜,嘴里已经没剩下多少唾液。她不仅模拟品嚐的动作,也
捕捉不少飘散在空气中的气味分子,却仍觉得意犹未尽。过了快十秒后,终於忍
不住的她,迅速低头;「啪咕」声响起,她含住明的左乳房,使劲吸吮。
而在明眨眼前,蜜就很快换到右乳房,再迅速换回来。两边都有不少乳汁,
蜜却乐於让自己如此忙碌。
「嘶啾」、「噗啪」等声音响起,而蜜还会在转头、张口的瞬间甩动舌头,
看来是比先前还要不顾形象。要过了快一分钟后,她才和明解释:「用这种方式
喝,感觉比较有趣,而且──」
蜜瞇起眼睛、鼻孔扩大;垂下耳朵的她,语气和表情都有些恍惚:「虽然中
断不到一秒,可像这样稍微喘一口气,味道会散得更开。」
才喝个几次,就研究出一套比品酒还要複杂的技巧;无论是听起来还是看起
来都好麻烦,而蜜在和其他触手生物聊到这件事时,可能会引起极大的共鸣;一
想到丝、泥和泠可能又会开心到猛点头,明不仅满脸通红,乳头和阴蒂也硬到发
疼。
在把乳汁给大致喝乾后,蜜一边呼气,一边把头往上抬;像是抛吊线那样,
既浊又浓的丝线,先是在半空中划出一条极为优美的轨迹,从她的鼻子上飞过。
不到半秒,「啪」的一声,丝线落在蜜的头顶上,即使被唾液沖淡不少,仍
散发阵阵奶香。而湿亮的光泽只维持不到半秒,就被她的毛发给吸收。
此刻的蜜,好像陶醉到快要大声嚎叫,丝毫不见先前散发出的忧郁气息。明
很为她感到高兴,只是那一阵又一阵的甜腻的气味,还是会让明忍不住皱一下眉
头
而和前几次一样,既然蜜这么开心,明也不便於再说些什么。又哈出一大口
热气的蜜,看来活力充沛,好像随时都能跳上跳下的样子。而她宁可继续待在明
的怀中,和跟母亲撒娇的小孩没两样。
同时感受明和露的心跳,也让蜜陶醉到差点忘记呼吸。
过了快五分钟后,蜜才停止摇尾巴。慢慢睁开双眼的她,接续先前的回忆段
落:「凡诺低下头,说:『她叫蜜,这个名字非常简单唷,你很快就会念的。』
「她点一下头,显然不觉得记下我的名字有何困难。聪明的孩子,我想,猛
摇尾巴。而在过了约两秒后,她说:『蜜蜜!』
「『对、对、对!』我一边说,一边使劲点头。差一点,我就开心到跳起来。
凡诺没我这么激动,只是一直盯着她。和过去不同,我不怎么注意凡诺的表情,
也没观察他的心跳和呼吸节奏。
「露觉得只叫一个字觉得不够有趣,而这让我更加开心。
「我想,凡诺有一点说错了;露不是和一般的小孩没两样,而是比一般小孩
可爱得多!接着,她开始用她那又甜又酥的声音,把我的名字当成一首歌来唱。
『蜜呀──蜜咪──蜜!』我才听不到五秒,就笑得像个傻瓜。」
明睁大双眼,说:「她真的超可爱。」
嘴角上扬的蜜,使劲点头,「泠也很喜欢露,而这是之后的事了,我晚点会
讲到。
「我在笑的过程中,还会故意吐舌头逗弄她。她除了大笑之外,还常以『呜
嘿』、『呀哈』等声音来回应,听来都很尖锐,却让我开心到原地转圈。
「『好孩子、好孩子──』我一边这么说,一边走向露。那时,我完全没意
识到,凡诺正把注意力放在下个部分的示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