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一步走错便满盘皆输。
顾鸣生曾经远远见过周念枕一眼,后来出使北仓国的时候更是被叫到御书房叮嘱过,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居然怎么快便又一次被唤到了御书房
这些事对于肱骨之臣来说或许不是多么惊诧的事,毕竟这御书房是他们与死亡密谋的地方,可顾鸣生是从底层爬起来的人,是被先帝安插出去的安子。
故而进入御书房,进入大周朝政权中心的时候还是微微有些激动。
“微臣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鸣生是一个极重礼节的人,进门之后对着这位九五之尊便行了叩拜大礼,双膝跪地双手紧紧放在额前,整个体更是快要贴在铺着鸭绒毯的青石板上。
“顾鸣生?”
“臣在。”
“你可还记得上一次出使之前朕同你说过的话?”
周念枕神色看不出喜怒,而顾鸣生则忙着磕头:“陛下的嘱托,微臣自然不敢忘记。”
他本是让自己监视沈青斐来着,自己刚开始的时候也确实那么做了,可后来发现沈青辞与沈青斐的关系之后,这态度便也变了不少,后来碰到那画轴的事之后,几个人更是同舟共济。
故而,帝王交代的事一早便被他忘在了脑后。
“是吗?那么朕为何从未听你说过那画轴的事?”周念枕的脸色不由得便是一黑,这几人真当自己是瞎子不成?还是说一个个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
“陛下明见,微臣确实见过那画轴,甚至记忆犹新。”瞧着帝王神色微顿,他继续道,“那画轴中的人同微臣的女儿着实有几分相似,可却又不是微臣的女儿。”
“这种事本就神异,回来本是想要告诉您的,可您一直没有召见微臣,这事便被微臣忘在了脑后。”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发颤,而周念枕的眉头轻轻一挑,他倒是忘记了那些时发生的事。
——因为这全面谈崩的索赔,他正心疼自己的粮草,哪有时间去见他一个小人物?
“你确定不是和朕唱对台戏?”周念枕眯了眯他那一双微冷的眼眸,“朕还以为你对朕的做法有意见呢!”
辜连生是他决定提拔的,否则现如今执掌秦军的副统领便是眼前的人。
“微臣不敢。”
对于这件事顾鸣生虽然感觉到不平却也从未有过别的心思,他只是不由得便想起自己曾经为了这个位置的付出罢了,为了在秦军站稳脚跟,他不顾生命危险甚至有了后来坠崖的事。
可最终的成果却被辜连生截胡了。
“不管那画轴中的人是不是你的女儿,你们二人哄骗冉一辰的事,他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这份无法确定,怕是……怕是谈不上哄骗。”
顾鸣生说出这话的时候可以说耗用了所有的力气,而周念枕的双眸瞬间冷厉了起来。
“顾鸣生,你觉得冉一辰是讲道理的人吗?朕原本以为杜晨是冲着水军而来,可如今看来他怕是冲着你女儿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