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半老的年纪,这股娇弱的感觉居然信手拈来,此时的她俨然已经忘记一个渔家女儿,身体怎么会这般柔软呢?
“爹爹。”
顾锦芸今年才七岁,正是撒娇的年纪,看到顾鸣生像是如燕归巢似的,忙忙抱着他的大腿,等人将自己包起来的时候更是搂着他的脖子迟迟不肯放手。
“芸儿,快下来……”
柳氏瞧着她这动作也是下了一跳,平时的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这不是白白被人看笑话吗?
顾鸣生显然也没有想到小女儿会这般热络,将人放下后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芸儿已经长大了,日后可莫要这般了。”
“为什么?我前些时日去外祖母家,看到表妹还窝在舅父的怀里面呢!”
她那小表妹也就比她小几个月,为何他还能窝在她父亲的怀里面,而自己却不能?
听着她这话顾鸣生微微蹙了一下眉宇,不大赞同地道:“不是同你说过,日后不准随便带几个孩子过去吗?”
虽然他是被这户人家所救,可除了那一双护犊子的老人之外,也唯有对这个照顾了自己几个月的柳氏有些许好感,至于柳家另外几个儿子和女儿他是断然喜欢不起来。
当然,若是这些还不足以让他下这样的命令,那么三个孩子每每去一次外家就被人教唆一顿,近年因为岳家的缘故他这三个儿女和小姝儿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柳氏也没有想到,她会被顾鸣生当着小辈面前下面子,最重要的是这里有两个还是前头那个留下的孩子,她这心里面更为不畅快。
不畅快,这压着的火便开始燃烧。
“总归是亲戚。”
五个字的反驳让顾鸣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而为了给她一个台阶却终究没有再说一句话。就在他领着几个孩子往里面走得时候,忽然一道身影急匆匆地从内院赶了过来,手里面还不知道拿着什么。
——可当他看到人的时候,忙忙将自己的腋下夹得紧紧的。
顾锦姝刚开始的时候还抱着看戏的态度,可当他越走越近,胳膊下夹着的白玉佛露出真容时,如何都笑不出来了。
那人好似也没有想到会碰到几人,面上先是一僵,不着痕迹地将那白玉佛往腋下紧了紧,随即朝着顾鸣生笑着走去:“妹夫,你可终于回来了啊!”
“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鸣生看到柳大的时候脸色并不是很好,这个人好赌成性,性子也相当的不讨喜。
“这不是过来看妹夫是不是回来了吗?今日一瞧,果然是有缘分啊!要知道当初,还是我第一个发现你呢!当时你嘴里面还一个劲叫着捞鱼……捞鱼……你说你白白嫩嫩的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怎么就比我们这些打鱼人还爱鱼呢?”
柳大夸夸其谈地说着当时的丰功伟绩,而顾鸣生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他若是所记不差,当时是他极力不主张救治自己吧!
捞鱼?这是什么?当时,他念叨的会不会是晚渔?
——可是柳氏曾经同他说过,当初他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昏迷的时候和一个死人一样,怎么就开口了呢?
看出他眼眸深处的狐疑,柳氏狠狠瞪了自己兄长一眼:“母亲病重在身,你快点回去看一看,别在外面瞎逛游。”
“好……好……”柳大这会儿哪还有不应的道理,毕竟手里面还有着脏物,可惜顾锦姝并不想让他这般轻易离去:“你腋下可是藏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