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嘉仁帝始终拿不定主意。突然瞄见旁边侍立的德公公,“小德子,依你之见,觉得尘儿的想法如何啊?”
“哎呦皇上,您可折煞老奴了。”德公公立即跪下磕头,“老奴可不敢妄议朝政。”
“无事,朕恕你无罪,准你说。”嘉仁帝摆摆手,示意德公公起来。
德公公跪着没动,朝嘉仁帝一拜,“皇上,您让老奴说,老奴不敢不说,不过老奴不懂这些,只是觉着这瑾亲王妃做生意很厉害,如果能把生意做到西昭也不错,皇上您的私库不也能跟着多赚点儿。”
说完,德公公又是一拜。
“呵呵,你呀你呀,一天就盯着银子。”嘉仁帝被德公公几句话说乐了,“还说你不懂,这不是挺懂的么。”
“哎呦皇上,老奴这纯粹是胡说,是胡说。”德公公作势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行了,你呀,在朕身边一辈子,朕还不了解你?哼,走吧,朕去流云宫。”嘉仁帝站起身,甩了甩衣袖往外走。
德公公赶紧开口:“摆驾流云宫——”
云霏霏接到下人的通报,赶紧到了宫门口迎接嘉仁帝。
嘉仁帝到了之后照例扶起云霏霏,牵着她往院子里走。
“皇上这是有烦心事?”云霏霏看着嘉仁帝脸色有些凝重,坐下后便遣了伺候的人全部出去。
嘉仁帝便将今日御书房中的事情说了一边,然后看向云霏霏,“霏霏,你觉得尘儿的想法如何?”
“臣妾不好说,”云霏霏笑笑,走到桌前亲手给嘉仁帝泡茶。
“你但说无妨。”嘉仁帝斜歪在榻上,看着云霏霏十指纤纤拨弄茶叶。
“皇上知道,臣妾家中经商。这做生意么,自然是挑没什么竞争对手、需求又多、而且最好没有地头蛇的地方。谁先在那儿站住脚,谁就是大员外大富商。”云霏霏慢条斯理的说着,手下动作却不慢,很快便将泡好的茶端过来递给嘉仁帝。
“你的意思是说西昭就是这样的地方?”嘉仁帝接过茶盏,浅饮了两口之后放下。
“臣妾不知西昭是什么样子,臣妾只是说做生意的事。这朝中的事儿啊,臣妾不懂,不过臣妾觉着尘儿和小福这个想法还是有些道理。”云霏霏又拿过了一碟茶花饼放在嘉仁帝面前。
“什么道理?”嘉仁帝捡起一块咬了一口,嗯,这是云霏霏的手艺。
“这西昭几次进犯,多是抢粮抢菜,却很少伤害百姓。臣妾不能说西昭仁慈,不过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们希望把人留着,然后下次再来抢呢?”云霏霏笑意盈盈的看着嘉仁帝。
“嗯?你这个想法倒是新鲜,难不成那西昭就是留着这些人继续种粮种菜,然后种出来他们再过来抢?”嘉仁帝被云霏霏的想法逗笑了,这西昭怎么可能如此幼稚?
“不然呢?皇上可曾听说西昭兵将进入我东穆边境大肆烧杀抢夺?”云霏霏笑笑,然后捡起身边绣了一半的小肚兜继续绣。
嘉仁帝因着云霏霏的话回忆起之前西昭来犯的数次战报,发现好像确如云霏霏说得那样,西昭每次进犯都不会深入,只是抢夺粮食、布匹、银钱还有猪和鸡鸭等。而且更有趣的是,好像西昭也是这么对待南杞的,去了南杞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