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克火……于桓之心中大怔:神杀决属火!
可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若无《暮雪七式》,修炼《神杀决》根本无用,若有了《暮雪七式》,那暮雪七式自带的冰寒气,足以压制住《神杀决》的火性。
换言之,即便万鸿阁的某人,有《神杀决》这等火性心法,他要水镜来,也毫无用处。
于桓之锁着眉,百思不得其解。穆衍风只当他是为情所困,拍拍他的肩,劝道:“小于莫急,你跟霜妹子好上了,自然便是我的结拜妹夫,此事,大哥我替你做主了!”
这时,南小桃花从屏风旁探出头来,问:“做主何事?”
穆衍风哈哈一笑,说:“妹子啊,大哥问你……”
“你今日来,可是要说苏悦镖局一事?”于桓之清清淡淡打断他。
穆衍风倏然想起正事,顷刻便收起方才的不正经。他拧起眉头,跨步到书房的椅前坐下,将茶方在身侧,说:“前阵子,苏悦镖局接了趟镖,失镖了。”
于桓之的动作一顿,连南霜也不由“咦”了一声。
据江湖人所说,苏悦镖局的十个镖师,个个武艺高强,百次护镖从未失误过。
于桓之凝神问:“托镖人是?”
穆衍风点了下头,说:“重点就在这里,表面上是个江湖的无名小派,护送的却是禁宫中的水龙飞天玉。后我派人暗中查探,前阵子,那无名小派跟万鸿阁的人走得很近。”
“水龙飞天玉?”门口忽然传来江蓝生的声音,“不可能!”
第29章[倒v]
江蓝生疾步走到众人跟前,环视四周,看到南霜时,他脸上的黯然一闪而逝。他撩了衣摆坐下,只将茶端在手中,道:“水龙飞天玉,应该……不可能。”
于桓之自桌前收拾着文书,那姿态仿佛事情始末都了然于心。
穆衍风看了他两眼,转头问江蓝生:“为何不可能?”
江蓝生将白绒扇握在手里,自空中点了五下:“落天九眼——五行秘宝。”他顿了顿,又将扇子唰一下展开,笑道:“落天九眼的四本武功谱和五行秘宝,是神州大地立国时的关键之物。”
“这五行秘宝,有两样被收在宫中,属土的乾坤台与属火的化火符。因乾坤台属土,性稳沉敛,只需好生搁置便可。而化火符属火,刚烈躁动,需要有他物压制。水克火,可五行秘宝中的水镜……”江蓝生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早不知所踪。因而祖皇帝便将神物‘水龙飞天玉’与化火符放在一处,水火相克,方得安宁。”
“宫中既未传出化火符失窃的消息,水龙飞天玉又怎会流落民间?”
多年来,落天九眼的五行秘宝,早在众人的传言中变成国之根基。化火符既然是五行秘宝之一,那么它的失窃,皇宫内必然会封锁消息,不为人所知。
不过,凭江蓝生的身份,要打听如此隐秘的消息,当是不难。
南霜将江蓝生的话,放在心里细细咀嚼了,忽然道:“你又怎知那化火符,果真在宫中呢?”
江蓝生神色大怔,惊异地望着南霜。
南小桃花继续说:“乾坤台在宫中,这点不奇,因每年祭祀时都能看到。可化火符在宫中一说,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毕竟从未有人亲眼见到。”
“不错。”穆衍风接过话头,“我也认为化火符不在宫中。百年前,祖皇帝只将乾坤台留于宫中,将其余四宝分赠于忠士后人,其目的就在于让五行秘宝散落天涯,不被人同时获得。可前些年,宫中忽然传出消息,说一位忠士后人,又将化火符交回皇宫,皇帝大喜,还封了那人的官职,可仔细一想,收回化火符一举,与当初的动机不合。”
“再有,化火符收回的那一年,恰逢暮雪宫覆灭。”于桓之的声音依旧清淡,只是窗外斜阳敛起的光,池畔草木微霜,“收回化火符,多半是安抚人心的一个幌子罢了。”
落天九眼的五行秘宝和四本武功谱,并非毫无关联可言。以心法外功修炼《暮雪七式》困难重重,很多时候更是绝处逢生,方可突破一重境界。而五行秘宝,便是帮助修炼者突破重围,练成暮雪七式的良品。
因此,百年前,之所以有四位将军同时练就暮雪七式,是因为他们有五行秘宝相助。而在五行秘宝杳无踪迹的今天,能练成这套功夫的,怕是只有于惊远于桓之父子。
当年暮雪宫覆灭,于惊远只留一本暮雪七式残谱在手,而全谱却不知所踪。
江湖上一时间人心惶惶,天下更是民心不稳,只怕有野心人得了这套绝世武功,引起一场动荡。不过,若要突破暮雪七式的第三式,若非修炼者本身极有天资,骨骼清奇,就非得借助化火符的功力不可。
皇帝在此刻告昭天下,说化火符已然安放于宫中,实际上,便是变相地告诉江湖,除了被灭门的于惊远父子,江湖上再不会有人练成暮雪七式,以此安抚民心。
江蓝生沉吟片刻,便猜出了于桓之所言的意思,他笑道:“也罢,那就当化火符不在宫中。”轻佻的神色间,竟有几分莫奈何。
穆衍风恍然笑笑,江蓝生这神情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化火符在宫中确实是个幌子,没想到你三人竟猜了出来。
此时已近晚,冬天天黑得早,这日的晚霞消失得极快,不过须臾,天边只余寥寥一缕淡橙色。四下起了风,静静地吹。腊月未至,天上乌云沉沉,竟有几分晚来天欲雪的意味。
江蓝生半晌又道:“那依你们所见,我们当如何做?”
一般人追查一件扑朔迷离的事情,通常会在抓住一丝线索后,执着抓住不放,以至于走入死角。譬如追查杜年年武功,穆衍风派人去翻出苏悦镖局失镖一事,又从水龙飞天玉,查到化火符。化火符便是这个线索。
然则穆衍风顿了顿,却道:“化火符一事确有蹊跷,但现在追究无益,大可不论。”
在江蓝生眼中,于桓之向来深藏不露,但穆衍风大而化之的性格却成不了事,但穆小少主此言一出,纵然骄傲如他将公子哥,挑眉的瞬间也有几许钦佩。
于桓之忽然问:“你是几时派人打探苏悦镖局失镖一事的?”
这问问得正中穆衍风下怀,他</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