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没有到中午,佑理知道今天下午和晚上剧场还有公演,尤其是周六的晚场
event,出演的一般都是现役的主力,往往人气爆棚一票难求。
作为事务所的练习生,佑理本有机会在后台观摩,不过可惜今天却只能坐车
回家——今天佑理是以「到理纱家里玩」为由溜出来的,而理纱中午12点后就
要出门,家里没人,父母只要打一个电话立马就要露馅,更别说要待到晚上9点
以后了。
电车上人有点多,佑理勉强在门关上前占据了一个位置,及时赶上电车让佑
理松了一口气,如果错过这一班下班车就要等半个小时以上了。佑理埋头整理了
一番被挤乱的衣衫,猛然抬头才突然想起,自己忘记去女性专用车厢了。
佑理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门口和座席广告牌围成的角落处,原本排在前面上
车的两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过来,像两堵墙一样把佑理堵在这个小角落里,
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佑理,仿佛在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哟~小姑娘~怎么一个人跑出来啦?」。
左手边那个染着一头金毛的年轻男人率先发话了。
他穿着修身的黑色西装,没打领带,粉红色的衬衫解开了两粒扣子,身上散
发着浓烈的古龙水气味,把佑理熏得够呛。
「还是个小美人呢~~~头发真~~~漂亮」。
右手边的男人穿着一个鼻环,yín荡地笑着想要伸手摸佑理的头发。
他穿着松垮的嘻哈夹克,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大大的耳机,里面传出震耳欲聋
的噪音。
「痴汉」。
佑理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词语,她努力偏过头躲避鼻环伸过来的手,同时抓
紧了自己的小包——下一站就到家了,但是还要至少十分钟才能到达,中间没有
停站,她需要在这十分钟的时间里保护好自己。
「喂!哑巴么你!大爷问你话呢」。
金毛突然凶狠地对佑理吼道,佑理被吓得缩了一下,眼眶顿时就红了。
「好啦好啦,不要吓到人家小姑娘了~」。
鼻环男笑嘻嘻地低头靠近佑理,露出一口黄黄的大牙。
「小姑娘不要怕~我这个朋友啊对女孩子很温柔的~~~不信你去问mar
s的小百合」。
「喂喂,你小子真够损的啊,那天我们俩联手把那妞弄了一整晚,她可是足
足歇了三天才敢再见你的喂~」。
「哈哈哈,小姑娘要不要一起去个好玩的地方啊?我和这小子可以免费当你
导游噢!怎么样,赏个面子呗~」。
鼻环一边嬉皮笑脸地说着一边就伸手去拉佑理的胳膊。
「放开我」。
佑理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这人没说几句话就开始动手动脚,车怎么还没到站……
「别碰我!放开」。
佑理躲闪着鼻环伸出的魔爪,不知不觉抱着胸口的手也松开了。
波涛汹涌。
「喂喂,这小妞奶子很有料喂!来来来让大爷我摸摸~」。
金毛一脸兴奋,加入了对佑理的猥亵。
「救命……救……救命……唔唔唔……」。
鼻环一把捂住了佑理的嘴,用肩膀顶住她的手臂,腾出一只手来在佑理的胸
上大肆揉搓;金毛也如法炮制,用一只手钳制住佑理的活动,另一只手隔着夏装
薄薄的布料感受着巨乳惊人的柔软和弹性。
「噢噢噢!这手感……太厉害了……」。
「超~一流的喂」。
「唔唔唔!唔!唔」。
佑理的双乳被捏得又酸又疼,然而自己双手被制,口鼻也被捂得死死地,连
呼吸都困难,更别说反抗或者呼救了,眼看着鼻环的手逐渐下移,而金毛也开始
尝试解开衬衫的扣子,佑理更是心急如焚,只盼电车能开得再快点,好让她脱离
这可怕的境地。
「喂!我说!喂!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男声传来,鼻环不耐地转过头去,佑理从他转身露出的
缝隙中,看到一个清瘦的长发身影。
友树君!佑理不知道友树有没有看到自己,只能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剧烈挣扎
起来,鼻环捂住嘴巴的手从脸上滑开,佑理赢得了难得的喘息机会,顾不上匀一
口气,她就用自己还能发出的最大音量呼救:「友树君!救我」。
这下她可以确定友树听到自己的呼救了,因为鼻环完全松开了原先在佑理身
上的双手,完全转过去准备遮挡金毛和佑理的活动,而友树大声的质问和喊叫也
引起了车上乘客的注意,人群渐渐骚动起来。
就在这时,电车停站了。
列车刹车减速,佑理被向前倾斜的金毛紧紧地压在广告牌上,刚刚获得自由
的右手才从小包中掏出了防狼喷剂,却被金毛的身体死死压住,抬不起来。
车门打开,鼻环一边给金毛打眼色,一边抵挡友树的攻击,身体却在缓缓向
门外后退,金毛挟持着佑理的左手,也用身体为掩护把佑理往门外推。
说时迟那时快,佑理抓住车门打开瞬间的空隙,终于将右手抬了起来,手中
五百万辣度的辣椒剂劈头盖脸地喷到金毛的脸上,钻入到他的眼睛鼻腔口腔的黏
膜里,瞬间金毛就痛苦地嚎叫起来,捂着脸涕泪横流地滚到了地上,而与此同时,
醒悟过来的乘客们也愤怒地围住了鼻环男,将他牢牢控制了起来。
不过这一切佑理都没有看到,死命地喷完手中的防狼喷剂之后佑理头也没回
地落荒而逃,她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车站,躲到安全的家
里再也不出来。
佑理几乎是用百米冲刺一般的速度跑完了从车站到家的路程,饶是经过三个
月的体能训练,这样剧烈的奔跑也让佑理的肺像刀割一样地疼痛,嗓子里像火烧
一样,干到完全无法吞咽,佑理扶着围墙哇哇干呕了好一会儿才能正常地呼吸,
等到完全缓过来,也早已经过了原先向父母报备的回家时间了。
佑理知道时间紧迫,于是只能略微收拾一下,衬衫扣子已经被崩掉了两颗,
只能勉强用衣襟掩着,胸前被揉得皱皱巴巴的,一时半会也无法压平,只好任由
它皱着,原先的发夹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头发乱糟糟地像个疯婆子一样,佑理
用手梳理了半天才算是服帖了,脸上还有红红的抓痕,多半是挣脱金毛的时候弄
得,没办法只能用披下来的头发遮住,算是聊胜于无。
佑理轻声轻脚地挪到门前,从花盆底下掏出备用钥匙打开门,计划是从一楼
的走廊穿过客厅入口,在客用洗手间里收拾妥当之后再装作从楼上卧室刚下来的
样子,同时还要据理力争自己早就回来了,只是你们在楼下没听到而已。
然而刚打开一条门缝,还没来得及探头观察一下走廊里的情形,门就被从里
面拉开了,佑理的爸爸妈妈正好端端地站在门前,凶神恶煞地盯着她。
「你最好给我好好解释一下」。
佑理的妈妈语气平和,但难掩其中的怒气,「我知道你没有去找理纱,我打
过电话了,理纱家里没有人」。
「你最好老实交待到底去哪里干什么了,还有弄得这一身乱七八糟的又是怎
么回事」。
「我……社团里的几个女孩子……一起去逛街了」。
「够了!!」。
佑理的爸爸突然打断了她的辩解,佑理吓得一缩,低下头不敢继续了,「事
到如今还要撒谎!我们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坏孩子」。
「你自己好好看看!!!穿成这样伤风败俗的衣服在公众面前扭来扭去,简
直不知羞耻」。
什么!?佑理猛地抬起头来,爸爸的手机屏幕上正是一张佑理穿着白色比基
尼在舞台上跳「真夏のsoundsgood!」的照片!怎么会……怎么会
这样……佑理心口像是被重重地锤了一下,一瞬间面如死灰,支支吾吾地说不
出一句连贯的句子。
「爸爸……不是……我……我不是……我没有……」。
「你居然还学会了撒谎!一定是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弄得!简直毫
无羞耻!以后不准再和学校外面的人来往了!不走读了!周一就给你转到寄宿去」。
「我不要寄宿」。
佑理突然大喊道,抬起头,脸上已满是泪水。
「爸爸你什么都不知道……idol……佑理从小做梦都想做idol……
我参加过那么多次甄选……失败了那么多次……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有
这次机会……三个月……每天佑理都很刻苦很刻苦……每天都累得要散架
了……才换来第一次出演的机会……佑理今天第一次上台……梦想成真的
时候好开心好开心……可是……为什么爸爸要阻止佑理呢……呜呜呜呜……」。
「佑理!我是为你好!你看你刚刚的样子!制作人骚扰你了对不对?我跟你
讲,那些人都是很坏很坏的人,成天弄些不三不四的事情,你一定不可以跟他们
来往……」。
「他们不是坏人!不是不三不四!这个跟他们没有关系!不要再说了!爸爸
你什么都不知道!佑理讨厌爸爸」。
佑理踉跄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留下一串晶莹的泪珠和绝望的
哭喊。
「佑理!哎,这孩子!她爸,要不要去把她追回来……」。
「没事,让她自己静一静,晚饭的时候肚子饿了自己就会回来的」。
「为什么……为什么爸爸就是不理解我……妈妈也不帮我……呜呜呜……」。
坐在小公园的秋千上,佑理还止不住地抽泣,「明明是家人……为什么说
这么过分的话……」。
佑理划拉着手机屏幕,壁纸是前两天偷偷拍的美希姐工作时候的样子。
「只有美希姐能够理解我……美希姐一定会支持我的……」。
笃定地相信着美希的佑理,按下了通话键。
「喂喂,这里是宫本美希」。
「美希姐……帮帮我……呜呜呜……」。
kuso。
什么!?佑理猛地抬起头来,爸爸的手机屏幕上正是一张佑理穿着白色比基
尼在舞台上跳「真夏のsoundsgood!」的照片。
「养了个做idol的女儿真是太棒了!生写请务必给我来三十份!prp
rprpr……」。
爸爸。卒。
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呢…第一次有了喜欢做的事。有了能打cal
l的粉。两件快乐事情重合在一起。而这两份快乐,又给我带来更多的快乐。得
到的,本该是像梦境一般幸福的时间…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sakuya。卒。
佑理心口像是被重重地锤了一下,一瞬间面如死灰,异常流利地喷出三句话: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佑理。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