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慷听沃琳说不能去春游了,反倒觉得松了一口气,给沃琳准备了一天的吃食。
嘱咐沃琳:“我把饭菜分装好了,早中晚餐各在一个保温盒,各自用了一个泡沫袋子,双重保温,应该不会凉。”
沃琳感念于简慷的细心:“其实你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们在图书室翻译,到了吃饭时间,食堂会送饭过去,都不用我们自己跑腿,说不定花样比较多呢。”
“食堂里的饭菜哪有自己做的干净,”简慷不同意沃琳的说法,“在食堂统一打包,再送到图书室去,路上饭菜肯定凉了,你还是吃我做的饭菜,我放心些。”
“好吧,谢谢你。”沃琳接受。
简慷揉揉沃琳的卷发:“以后不要总是对我说谢谢,太生份。”
“这可由不得我,”沃琳不同意,“这是我家的习惯,对我爸妈和哥嫂我都会说谢谢的,对小侄子也是一样。”
“好,随你。”简慷无奈。
他自小在家里受到的是两个极端化待遇,一边是爷爷对他的溺爱,另一边是爸妈对他的打骂,中间还夹杂着弟弟妹妹的挑拨离间,家庭内部的礼貌,对他来说很陌生,也觉得很假。
自从他和沃琳在一起,他已很多次听沃琳对他说谢谢,从开始的不舒服,到渐渐习惯,不过直至今日,他听到沃琳对他说谢谢,心里还是有种别扭的感觉。
现在听沃琳说是家教使然,他想他应该接受,如此的家教,才教出这样让人舒服的女孩。
又嘱咐了一番要注意保暖,注意休息之类的话,简慷匆匆离开,赶往集合地点。
去集合之前,他还得先回一趟宿舍,拿他自己春游要吃的东西。
听说沈娴也会去春游,他还特意准备了额外的吃食,以备神仙一样的沈老师享用。
简慷一走,李磊冒出头来,踱步到沃琳宿舍:“你那位看起来人不咋样,倒是会照顾人,这是把你当小朋友了,照这样下去,我看你连基本生活自理能力都没了,离了他,你会饿死!”
“饿死也不关你的事!”沃琳回怼李磊,打开早餐饭盒,用筷子夹着切好的发饼吃。
发饼的味道比上次的好多了,简慷还给她准备了海带丝和小米稀饭。
“嗯,挺香啊!”李磊找了根牙签,扎起发饼丢进嘴里。
一块一块地吃着发饼,李磊嘴还不闲着,“我记得他以前不主张你吃面食,说是面食营养单调,现在他竟然自己做面食给你吃,这绝对存心不良呀,就是让你离不开他。”
沃琳干脆把盒子推向李磊:“好吃你就都吃了吧,最好能把你的嘴堵上。”
这发饼初吃味道不错,吃几块后就索然无味了,和老家的发饼味道对比,再加上李磊的唠叨,沃琳看着发饼就没了胃口。
“怎么样,是不是被我戳中了痛点?”李磊奸笑。
沃琳端起稀饭:“你信不信我把碗扣你脑袋上!”
简慷拿上吃的赶往集合地点,离老远他就以视线在人群里搜寻,当他看到正和简赋说话的沈娴那天仙般的身影,内心一阵兴奋,但愿自己带的吃的有用武之地。
可当他看到沈娴身边的另一抹身影时,眉头立时拧成了疙瘩,曾依依怎么会来。
兴许简慷的视线太过冷硬,以至于透过空气都让曾依依有所觉,曾依依朝简慷看过来,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下意识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怎么了,冷吗?”沈娴感觉到了曾依依的颤抖,“我的披风在车上,我给你取来。”
曾依依拉住沈娴:“沈老师,您不用麻烦,我不冷。”
“要是冷就不要硬撑,”沈娴捏了下曾依依的袖子,觉得曾依依穿的衣服有点少,“姑娘家谁都爱美,可感冒了难受的还是自己。”
昨天李磊说他自己不能参加春游了,她本来打算自己也不来的,谁知后来李磊又带着曾依依去找她,说是他自己去不了,就让曾依依代替他给她作伴,让她无论如何都要给她自己放个假。
不待沈娴拒绝,李磊丢下曾依依就跑了。
沈娴无奈,和曾依依攀谈起来,曾依依说,她是自己愿意代替李磊陪沈娴的。
“沈老师,如果您不愿意去春游,也不要赶我走好不好,与其说是我陪您,不如说是我想找个伴陪我,您也知道,我来z医院实习,是为了简慷,现在我明白了,其实我从开始时就是他利用来追沃琳的工具,对不起,为了让沃琳在他面前出丑,我也把您当做了假想敌人。”
曾依依这番发自肺腑的话,令沈娴心有所动,独自一人摸爬滚打这些年,什么话是真,什么话是假,她还是分得清,这小姑娘确实醒悟了。
“你不是说,你已经习惯了纠缠简慷吗?”沈娴问曾依依。
曾依依苦笑:“我的习惯在他跟前根本什么都不是,一直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这是她第一次对男孩子动真情,放弃,心里拧着疼,不放弃,又能怎么样,不能一直跟自己过不去。
李磊找到她说想让她陪沈娴春游时,她才发现,这一年多时间里,为了追简慷,她放弃了朋友,连能说得上话的伙伴都没有。
实在要论说得上话的伙伴,沃琳算是一个吧,这一年来和她说话最多的女生就是沃琳了,想来还真是讽刺。
沈娴问曾依依:“你会跳舞吗?”
曾依依点头:“会,从幼儿园到上大学之前,我都一直坚持练习舞蹈,医科大的功课很紧,加上大学生活不再如之前那么单纯,舞蹈渐渐地也就荒废了,不过基本功我还没丢。”
“那我吹长笛,你给我伴舞吧,看看咱们能不能合拍?”沈娴现在又拥有了自己的长笛。
于是,沈娴吹笛,曾依依跳舞,两个人一遍遍练习,直至夜色降临。
最后沈娴决定,今天带着曾依依春游。
“沈老师,我真的不冷。”曾依依不由自己,又看向简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