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物钟早就乱了，”沈娴披衣下床，“你们三个都要倒晚夜班，又不是一起倒班，每天半夜进进出出的，我的生物钟早就被你们扰得不准了，也不在乎这一个晚上。”

被室友打扰，被路过的下晚班的单身男女们打扰，心里牵挂着李磊，她这些年来养成的早睡早起，不用闹钟也能按时醒来的生物钟，已被完全打乱了。

“啊？沈老师，你怎么不早说呀，我的动作也好轻一点。”沃琳有点不好意思。

“你动作已经轻得跟猫一样了，是我自己睡眠浅，”沈娴玩笑着催沃琳，“赶紧的，再磨叽我可就要收费了，我收费可不低呢，全市教书画的点儿多得是，我的收费是最贵的。”

“哈哈，免费的不要白不要。”沃琳不想拂了沈娴的好意，把毛衣放回床脚，拉开抽屉拿出练字的本子，开始练字。

记不清已经有多少天没有写字了，此时沃琳手里握着钢笔，总觉得有些别扭，写出的字也越看越别扭，不禁有些迟疑。

沈娴没有急着指点沃琳怎么写，反倒呵呵笑：“别急，写一会儿就自然了。”

这个道理沃琳当然知道，笑了笑，继续写。

越写越顺溜，沃琳的脸上不禁挂上笑容，沈娴也跟着微笑：“对，就是这样，不过你的笔划走势有点问题，你写字的时候小手指总是打直撑出来，影响笔划的走势。”

沃琳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小手指：“是吗，我的字一直练不好，是不是因为小手指的原因？”

她曾注意到过自己写字时这个不同于别人的姿势，不知这个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也曾学别人那样把小手指收回来写字，可是写着写着，小手指不知什么时候又撑出去了。

之前没人指出过她这个问题，她自以为这是自己不同于别人的特色，没有放在心上。

生而为人，各有特色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曾有同学对沃琳的这个写字姿势有过不满，那都是在考试后，因为沃琳的小手指挡住了部分试卷，让他们无法全部抄写沃琳的答案。

“你试着把小手指收回去写写看。”沈娴提示沃琳。

“好。”沃琳收回右手小手指。

本来已经写字自然的手，因为握笔姿势的改变，又觉得别扭起来，甚至都不知该怎么下笔了，字也越写越难看。

沈娴提醒：“你这是心理作用，不要去理会你的小手指，把注意力放在写字上。”

“哦。”沃琳嘴里答应着，实际上却越发对小手指在意，甚至歪头去看小手指。

“你怎么想起来练字了？”沈娴问沃琳，试图引开沃琳的注意力。

“我在人事科帮忙那会儿，觉得自己的字丑的不行，根本拿不出手。”沃琳下意识又看了一眼小手指，继续练字，一笔一划，感觉自己回到了刚上小学的时候。

“那倒是，在人事科帮忙，打交道的不是领导，就是耍笔杆子的，没有一手好字怎么行。”沈娴和沃琳说着话，指头轻轻叩打了下沃琳那不自觉又撑出来的小手指。

“说的就是呀，因为字写的丑，我还被人笑话过呢，就更得练字了。”小手指被叩打的触感，让沃琳赶紧收回小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