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看那个陆彦,本来还真以为他是个人才呢,结果呢?把案子搞得一团糟。”
“这……也不能全怪他吧,他只是一个新人,又突然身负重任,做不好是有原因的。”
“嗤,原因?你不知道他是破格录取的吗?水平就这样?再说了,厅长又不止只派了他一个人,还给了他许多厅里有经验的老人,你没有听到那些老人说吗?这个陆彦,在办案的时候都是什么表现,
计划计划不完整,逻辑逻辑不通,我看他是蒙骗了厅长才能进我们这儿来的呢!”
“你这么一说也是。厅长应该就是想让他历练历练的吧,毕竟厅长在之前就派了专家去调查了。”
“是吧,要我说,厅长估计本来是要重用他的,所以给他一个机会磨砺磨砺,结果你看他弄成了个什么玩意儿。”
……
……
……
同事们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偏偏还不放低声音,可能是故意让他听到,也有可能,他们觉得自己听没听到都是一样的。
他要是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韩鹏是故意的,他不喜欢自己,甚至可以说是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的原因他也能猜到一二了。
捧杀啊……
先把自己捧得高高的,再把自己摔在泥潭了。
这一招儿,可实在是高。陆彦闭了闭眼睛,深呼了一口气,有些听不下去了。但再听不下去也没有办法,他只能够默默地承受着。
第二天。
陆彦准时来到了警局上班,他本来以为自己会有一段时间被冷落,没有任务做,但令他惊讶的是,韩鹏竟然批准了他出任务。
但是当他知道是些什么任务,就一点都笑不出来了。
第一个任务——
月亮社区的一对老夫妻吵起来了,所有人都劝不住他们,于是有人拨打了110。而被派出来的,就是陆彦。
陆彦无可奈何,也只能接受了这个任务,不然,他肯定又会造人编排。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我特么都跟你过了几十年了,你有对我好过吗?我就问你有过吗?以前我们孩子还小,我知道,我顾虑这要给他们一个幸福的家庭,所以我什么事情都忍了!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从来就没有和你还手过!现在我忍不了了!忍不了了!
你年轻时候喝酒发疯,天天和别人在外面鬼混,今天和她好明天又和别人好!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你个疯老婆子,劳资不就是在街上多看了别人几眼吗?你至于吗?我又没做什么,我哪对不起你了?我天天在外面累死累活得,回到家你还要编排我,换谁谁不起火?你爱跟哪个过就跟哪个过吧!不是说在意的只是孩子吗?现在孩子成家立业了,你有种你别待在我家里啊!”
老太太似乎是气急了,往地上吐了口水,“我呸——”说完拿起旁边的东西就向老爷爷砸钱。
“各位冷静一点,这里警察。”待陆彦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就看到一个铁锅从自己眼前呼啸而过,他反应迅速,把老爷爷拉了过去。
铁锅砸在地上,裂开了一个大口子——看来是不能用了。
老爷爷看到了陆彦,就好像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死劲拉着他不松开,
“警察,警察同志,你可给我评评理哦,我什么都没做,也没招惹这个疯老婆子,她就像发了疯一样,和个疯狗一样,追着我咬咬咬,甩都甩不掉!”
老太太又被这番话激怒了,“你说什么!?谁是疯狗?你才是吧!”
老爷爷也不敢示弱,“你有种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就再说一边!你就是疯狗!当初我是瞎了眼才会看嫁给你!”说着两个人张牙舞爪得,又要打起来了。
陆彦感觉自己有点头痛,揉了揉太阳穴,大声喊了一句,“安静——”
然后,真的安静了。
十分安静。安静得可怕。
“咳。”陆彦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咳,然后开始指挥,“这边的同志把老太太扶到那棵树的树荫下歇着。
那边的同志把老爷爷扶到那个凉亭里歇息。先让两位老人各自静一静。”
陆彦真的觉得有点心累。但他还是找了一个凳子,一边休息,一边想着待会儿怎么解决这两位老人的事,到时候,他去每一边都劝劝吧。
解决这件事情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不难,主要还是劝两位老人各自退一步。
……
然后,陆彦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把两个老人的事情解决了,回到警局的时候,还有几分钟就到了下班时间了。
虽然很累,但陆彦确实是全心全意地在做这件事了,他问心无愧。更何况,所有的工作,不都是从最底层开始做的吗?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他做的都是一些类似的工作,
谁家的猫猫狗狗走丢了是他去找;谁家的东西丢了是他去找;谁家买了假货是他去解决;谁家小孩子哭得停不下来是他去哄;
……
甚至连公安厅里,扫地拖地,订午饭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