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也每日习武，但回去之后还是要用各种软膏保养着，毕竟是个姑娘家，又怎么舍得让她真的变成糙汉子。

看着那一张一合，不时吐语如珠的小嘴，他突然生出一股冲动来。

他坐直身体，将人抱进怀里，又把她面上贴的人皮面具撕扯了去，终于露出了她的本来面貌。

少年看着那熟悉的脸，才终于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就那样定定看她，仿佛能看到天荒地老。

也不知是屋里的熏香太过醉人，还是肚里的酒太过醉人，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醺然欲醉，忍不住靠近那张染了酒香的艳色红唇，轻轻一吻，美爱无加。

就在那一瞬，整颗心都好似被填满了，少年的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笑意，就那般紧紧地贴着她，“陶陶，倘若时间能够永远静止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上官飞鸿看到少年贴上去的时候，整颗心都跟着震颤不已，好像那是自己在偷偷做的事情一般，等那阵难言的悸动过去时，才发现眼前的场景又换了。

月色溶溶，照在院墙外伸出的一株花树上，好似镀了一层浅色的光晕，越发显得妖异。

少年背后背着一人，慢慢地从墙边行来，他唇边带笑，比那枝头的花还要艳丽。

或许于他而言，那就是最美的时光了吧。

少年的唇张张合合似乎还在跟背后的人说着话，准确点说，他是在自言自语，因为他背后的人明显是喝多了，从始至终就被张过嘴。

上官飞鸿正想贴到近前，听一听少年说了什么，耳边忽而传来清零的嗓音，不是少年的声音，而是一个柔婉的女声，“飞鸿大哥，飞鸿大哥！”

一声更比一声急促，他忽然心神一震，眼前的场景倏忽化作浓雾，再也看不到少年和小将军的身影。

他猛然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那张放大的脸，他的心好似停止了跳动，忍不住惊呼道：“小将军！”

小将军？

季陶陶听到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心里忍不住惊奇，他到底在内心深处看到了什么？

为何会流泪呢？又为何会叫我“小将军”？

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飞鸿大哥，你没事吧？”

上官飞鸿只觉眼前一片温热，眼睛还有些朦胧，忍不住伸手一摸，竟是满手冰凉的泪。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恍惚想起了刚刚看到的场景，梦里的那个少年分明就是年少时的他，而梦里的那个小将军分明就是眼前的余燕陶！

对了，少年总是亲昵地叫她“陶陶”，难道那个小将军就是余燕陶的前世？

而那个少年就是他的前世？那么刚刚在梦里看到的场景，就是上一世自己和余燕陶相处的场景？

这样说来，余燕陶说的前世今生是真的？圆智大师的批语也是真的？我们果然从上一世就在一起了吗？

上官飞鸿的脑子里很乱，就好像有无数的线头在互相缠绕着，找不到个头，也找不到个尾。

他茫然地看着余燕陶，心绪纷繁，我为什么会流泪？因为那段无法忘怀的美好吗？还是因为上一世的错过？

若圆智大师说的都是对的，那么上一世我和余燕陶最终肯定是没有在一起的，我因为她而死。

正是因为最后没有在一起，心有遗憾，所以才会许了这辈子在一起吧，所以她才会赎罪二十五年，只为了遵守上一世的诺言。

她明明有一双灵动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盛满了细碎的星光，可如今因为那所谓的赎罪，却变得暗淡无光，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