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汐自请下堂、出家,估计在外面看来,都有个过得去的说辞。
毕竟,薛汐嫁过去这么多年都无子。
薛湄却觉得内幕不会那么简单。
五弟性格冲动,若不是周家有错,他也不会提刀上门。
“好,我会去查。”萧靖承道,“你兄弟之事,你放心吧。我传信给玄狐,玄狐会安排妥当。”
薛湄突然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萧靖承一愣。
“多谢你照顾我的亲人。”薛湄低声道,“我总是自负本事,其实就是半桶水。一旦我被‘囚禁’,他们就公然欺负我家里那些弱者。”
萧靖承轻轻拍着她后背,忍不住笑了笑。
“我让玄狐给他们施压。”萧靖承笑道,“以后不会了。”
京城人人都是精明百般,别管萧靖承如何维护薛湄和薛家,在新皇登基之后,他还没有做主放出“囚禁在府”的薛湄,众人就猜测他对薛湄无心。
亦或者,成阳郡主太过于惊才绝艳,皇家要卸磨杀驴了。
薛湄只要不出来,欺负薛家的事就少不了,哪怕萧靖承发火也没用。
旁人猜测,他发火仅仅是做做样子。
薛湄也明白此理,叹了口气。
她把头埋在萧靖承怀里,良久都不抬起来。
她一直觉得自己很有能耐,然而当威望不够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很渺小。
萧靖承深夜而来,又在庄王府侍卫们的遮掩下,悄然离开。
薛湄这个晚上没怎么睡好。
不过,萧靖承会处理好的,她不用担心。天高路远,她担心也够不着。
古代交通不便,消息不通畅,萧靖承的人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传递消息,薛湄需要做的是耐心。
她耐心等待着,偶然去修竹的铺子看看。
铺子里的生意非常红火。
香水是锦屏铺子的头牌,也是杀手锏。宋代才问世蒸馏器,故而哪怕这个年代的人想破了脑袋,也无法破解香水的秘密。
因为香水最重要的组成是酒精,高浓度的酒精需要蒸馏,而不是简简单单发酵。
香水增加了产量,每天卖三十瓶,每一瓶都是高价,但仍是需要抢。
薛湄给修竹提了不少的意见,比如说预定。
提前预定好,等制造出来了,一部分拿到店里,供应铺子里的现货;另一部分送给预定的顾客,收取一成佣金。
修竹觉得办法极好。
最近又有不少贵女拜访薛湄,明里暗里想要香水的预定。
薛湄都一一接纳,然后把她们的名字写上去。有些要等一个月的,薛湄也会想办法多弄一点出来。
总之,产能由薛湄说了算。
她因此结识了一帮贵女,只是这种友情脆弱又廉价。
转眼快到了端阳节,裴家的宰相夫人带着她儿媳和孙女裴晚照,上门给薛湄送礼。
裴晚照小心翼翼拿了个锦盒:“白姐姐,这是送给您的。”
薛湄生怕是五毒虫之类的,笑容有点戒备:“这是何物?”
她永远记得,有年过七夕的时候,萧靖承等一众直男送给她的大蜘蛛,给她落下了心病。
“是长命缕。”裴晚照笑道。
薛湄这才放心打开。
打开一瞧,她一开始没看出这长命缕的不同寻常,为何富贵逼人的裴家要这样珍重送给她。
而后她才看懂,有点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