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人祸,谁能想到?你家还有儿子,别太过于伤心,看开些。”胡太后的话,说得直白却难听。
廖夫人哭着回去了。
“当初皇后娘娘那般精明,只可惜她走得早,又没留下亲生的一儿半女,否则咱们用得着这样受气?”廖夫人跟婆婆告状。
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廖真跟匈奴人走的事如果败露,他们全家都要下大牢。
也许到时候,他们宁愿廖真死了吧。
朝廷没有太过于重视,萧靖承却把此事告诉了皇帝。
皇帝震怒。
然而,皇帝跟廖氏也有斩不断的关联,廖皇后把他们捆绑在一起。
廖真这事,最好不要拿到朝堂上说。
“陛下,臣弟不日就要启程了。”萧靖承道,“廖真曾在外游历过三年,他知道不少事。
师父赋闲在家,成家兄弟到底年轻了些,臣弟恐怕他们受不住,上了匈奴人的当。臣弟需得亲自坐镇,方可安心。”
皇帝颔首。
这个时候,自然只有萧靖承人在白崖镇,他才会放心。
“你何时启程?”皇帝问。
萧靖承:“还有点琐事。廖真不会一时半刻撺掇匈奴人发兵,他们最有可能是冬日进犯。臣弟想过了中秋节再出发。”
也就是一个月之后。
皇帝同意了。
正如萧靖承所言,边疆并未起战事。
萧靖承去坐镇,只是未雨绸缪。
他在京有段日子了,还跟成阳郡主两情相悦,自然有很多事要处理。
不像从前,每次回来都只是小住,有时候连王府都不回,就住在兵部的驿站里。
随时离开,轻松自在。
萧靖承也去了戚太后宫里,跟她说明情况。
戚太后心中生出一股浓浓不舍。
然而,那是儿子自己的差事,戚太后面上淡淡,丝毫不显露半点情绪,就跟从前一样:“那你好好收拾。府上一切都要安排妥当,哀家也会派人时常替你照看。”
没有半句不舍,也没挽留。
萧靖承在她这里感受不到太多的母爱,习以为常了。
他颔首:“知道。母后也保重。”
“中秋到宫里过节。”戚太后又说。
因她口吻平淡,萧靖承也随意道:“不了。中秋可能跟湄儿一起过,毕竟要走了。”
“让她也来。”戚太后道。
她这一句,说得有点急。
待萧靖承看向她时,她已经转开了目光,薄薄眼皮往下一沉,那股子冷漠就笼罩了她。
萧靖承想起自己昏迷不醒时,她在他床边那种关切,又想起薛湄说他眼神总是很冷,而他明明没那个意思。
他倏然就明白,他的母亲并非那般寡情。
只是,他们mǔ_zǐ外表比旁人更显得冷漠些,总让人误解。
萧靖承不知自己猜测是否准确,故而带着几分试探:“也好,湄儿说想见见宫里的花灯与歌舞。”
戚太后的眉梢微扬,唇角笑意浓郁,竟是很开心。
她分明是想让萧靖承进宫来的。
萧靖承看着她这样,心头有点酸。
“宫里的花灯年年看,都看不出什么新样子。只有宫外的人,才感兴趣。”戚太后道,“让湄儿也来。哀家单独给她下一道懿旨,让她进宫陪哀家过中秋。”
萧靖承道是。
此事说妥,萧靖承离开了万景宫。
他心里琢磨着,去了薛湄那边,把此事告诉了她。
薛湄一听便知怎么回事。
“好。”薛湄道,“我对宫里的中秋节的确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