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陈簇正站在王府花园外的高墙边,没撑伞,衣服上沾了一层薄薄的雨水,等看到门边闪出两道身影,才笑着扬着声音叫了句,“慕白!”
陈簇是陈铭墨的二儿子,当年从陈家净身出户,深宅大院里的勾心斗角便与他再没了关系,只除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陈慕白脸上不见刚才的无辜与天真,眉宇间俱是yīn郁,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也没能驱散,“二哥。”
陈簇陈慕白两兄弟俩靠在墙根上,仰着脖子看着灰蒙蒙的天,半晌陈簇才开口,“怎么闹了那么大的动静。”
陈慕白眯着眼睛,“不闹大点怎么脱身?”
“他们没为难你吧?”
陈慕白不知从哪儿拔了棵草叼在嘴里,一脸不屑,“陈家主母一死,董家便慌了,妄想和陈慕昭合作先把我拉下马,也不看看陈慕云担不担得起来,董明辉还以为陈铭墨是忌惮董家,他哪里知道陈铭墨最是恨外人chā手陈家的事,董家以为当年帮着陈铭墨上位就能控制陈家了?陈铭墨哪里是会受制于人的?这些年陈铭墨对董家颇多容忍,看似是看重陈慕云,其实一直在等他妹妹死,她一死,陈铭墨第一个对付的就是董家!更何况陈慕昭自己就是条毒蛇,不主动咬人就不错了,哪里肯为他人做嫁衣。不过他倒是聪明,知道知难而退。”
陈簇离开陈家许久,对陈家那些纷争没有半点兴趣,他只关心一个人,“那个人……还是护着你的,换了别人闹了这么一出,他早就动家法了。”
陈慕白jīng致的眉目在烟雨中带着湿气,眼尾处那颗桃花痣更加夺目,雨滴正好落尽眼睛里,他眼底一痛,闭上了眼睛,缓缓开口,“我?陈铭墨这么自私的人怎么会对别人好,他不过是拿我来制衡董家和陈慕昭罢了。我们越是斗的厉害,他越是坐得稳,我偏偏不让他如意。我一走,陈慕云和陈慕昭势必会斗得更厉害,坐收渔翁之利的事不是只有陈铭墨会做。”
陈簇看了他半天才缓缓开口,“小白,其实,你走了再不回来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两兄弟情深意长的对视了半天,刚才的翩翩佳公子瞬间炸毛,“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许叫我小白!”
“呃……”陈簇愣了愣,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我又忘了……”
天都快黑透了,两兄弟才分离。
陈慕白踏着满地的雨水依旧走的不慌不忙,嘴角噙了抹意味不明的笑。
不回来?那我当初又何必进陈家的门?不回来我又怎么对得起我自己?
几年后。
陈慕白从国外回来几个月了,一直没露面。
接到老宅电话的时候,陈慕白正纵横在万花丛中,看唐恪醉卧在美人膝上。
陈慕白也不忌讳,随手就接了起来。有个身姿妖娆的美女递了杯酒给他,陈慕白接过来的时候,美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极妩媚的摸了下他的手,陈慕白的脸sè立刻变了一变,唐恪本以为电话那边说了什么,谁知看到陈慕白自从被美女碰过就僵硬着的手便搂着身旁美女的水蛇腰趴在美女颈间哧哧的笑了起来。
陈慕白一边照旧不慌不忙的膈应他爹,一边瞪了唐恪一眼。
最后电话那头伴随着中气十足的吼声挂了电话,“再不回来就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陈慕白挂了电话,抽了张湿巾面无表情的仔仔细细的擦拭着刚才被碰过的皮肤,然后扔到一边,站起身走了出去。
美女的脸sè立刻像tiáosè盘般变幻起来,唐恪也跟了出去,出去前还颇有怜香惜玉之心的安慰道,“他不是针对你,他有病!”
他不安慰还好,经他一安慰美女的脸sè更难看了。
唐恪已经走了出去,反应过来又从门外探身回来,挠着头解释,“不是那种病,是洁癖!”
几分钟以后两个男人站在走廊尽头说话。
“最近动作太大,你们家老爷子要召见你?”
唐恪有个外号叫玉面狐狸,这个外号不是白叫的,除了面如冠玉之外还鬼jīng鬼jīng的,猜的分毫不差。
陈慕白点点头。
“估计是布好网等着你呢,这关怕是不好过。”
陈慕白一脸不在乎,“真是那么容易还有什么意思?还有什么资格和我陈慕白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