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出租车停靠在招聘处不远的马路牙子旁,门打开了,走出一个高个妙龄女郎,天气虽然寒冷,她穿得却很单薄,一件黑sè纱料连体裤裙包裹住她曼妙有致的躯体,尖细的高跟鞋无情地击打着地面,发出“嗒嗒”的动听的声音。女郎妖娆地走着,挎在肩上的白sè包包像一只白sè的蝴蝶蹁跹起舞,她甩一甩金sè的长发,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屑一顾。李达龙和程立刻注意到了她,就连深陷小说的阿三都嗅到了一股妖魅之气,从手机上抬起头来。只有李达龙注意到这个女人的装饰与秋蝶如出一辙,一黑一白,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关联,也许只是流行罢了,李达龙不知道今年流行什么,他不懂女人那一套。
“真有味啊~”程感叹道,眼珠子挂在女郎身上。
“什么味啊~”阿三问。
“sāo味呗!傻小子,你还小,不懂,这才是女人呢。”程说。
“得了吧!”阿三鼻孔里冲出一股不屑之气,“她,比秋蝶姐姐差远了。”
程朝阿三头上轻拍一下,说,“就知道秋蝶姐姐,哪有这种带劲儿。”
女郎走到公司大门前了,看也不看安保室一眼,直冲冲就要进去。
“站住!”李达龙隔着玻璃喊住她,走了出来,“你好像不是公司的人吧?你的工作证呢?”
女郎眼睛向上翻了个白眼,乜斜着李达龙说:“什么工作证!我是来应聘人事文员的,现在我得去人力资源部报到。快点让我进去,耽误了我的事你负得起责任吗?”
“你是来接替秋蝶姐姐的工作的吧?”阿三探出头来。
女郎更不耐烦了,又翻了一个更大的白眼,说:“什么秋蝶,春蝶的,你在说什么!”
女郎的回答消散了李达龙心头的疑云——这个女人和陈秋蝶没有关系,她们只不过碰巧穿了同款衣服,这款衣服一定是今年最流行的。但他实在看不惯这个女人嚣张的态度,便拿出陈秋蝶的惨遇震慑她一下,“秋蝶!就是前几天被杀的女人,你没有听说过吗?你是本市的就应该听说过!她生前在招聘处上班,就是这个公司,你是到哪个部门?该不会也是招聘处吧?”李达龙咄咄bī人地说。
女郎真的被吓住了,刁蛮之气消失不见,她舌头开始打结,语无伦次:“是啊~那个被害的女人、、、、、、怎么这么巧、、、、、、”她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要不要这份工作。
“别怕,她是死在巷子里,不是办公室里。你叫什么名字,我打电话给人力资源部。”李达龙说。
“方、、、、、、方俪姝。”
李达龙进屋去了,一会儿又出来了,说:“你可以进去了。”
这个叫方俪姝的女郎竟然乖巧地说了声谢谢,然后犹犹豫豫地进入公司大门,犹犹豫豫地向资源部大楼走去、、、、、、
李达龙的目光追逐着她,直到她消失在花坛的拐角处。程和阿三伸长了脖子也在追逐那道倩影,阿三冷不丁来一句:“又来一个。”然后“呸呸呸”打自己的嘴。
晚上,安保三人组去喝酒,酒桌上,聊着聊着就聊到女人身上,一说到女人,程和阿三来了兴致,李达龙却闭了嘴,他似乎对女人话题不感兴趣,只是一杯一杯的guàn酒,仿佛什么都在酒里了,他皱着眉头,似乎酒变苦了。朦胧的醉意里,他似乎听到阿三说,秋蝶,秋天的蝴蝶,寿命怎么长得了?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了,只知道一醒来就在自己的床上,房间里昏暗参半,外面路灯的光像霜一样贴在玻璃上,他起身来到客厅,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一口饮尽了它,房子很大,他搬进来没多久。环顾四周,他有一种孤独的落寞感,但他从来没想过找个女人来填补另一半。一阵“嗒嗒嗒”的高跟鞋声传来,它在上楼梯,越来越近了,李达龙的神经绷紧了,女人高跟鞋的声音都一样,也许是他神经过敏,果然,那双高跟鞋经过他的门口,朝三楼走去,渐渐消失。女人,他握着杯子,脑子里盘旋着的竟然是那个叫方俪姝的妙龄女郎,她面试成功了吗?他多么希望她面试成功啊!他放下杯子,朝卧室走去,猛然间嗅到一股血腥之气,他才不管,他也不怕,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