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则说,“我睡不着。”
“你是鬼。”江余冷漠的攻击。
“是啊,你看我的手怎么也捂不热。”邵则靠着温暖的男人,把冰凉的手伸到他那里,舒服的叹了口气。
早上起来,江余鼻子不通气,感冒了,他连早饭都眉胃口,提前去了公司。
邵则坐在副驾驶座上,耳朵塞着耳机,“你亲我一下。”
“什么?”江余的方向盘打偏。
“亲我。”邵则重复。
“我不喜欢吃冰棍。”江余皮笑肉不笑。
邵则把耳机拿下一只,手撑着倾身过去,舔.舔江余的嘴chún,趁他张口的时机将舌头滑进去。
那一瞬间,江余被一股yīn寒之气侵蚀,从头到脚都仿佛结成冰块,他踩下刹车,趴在方向盘上不停咳嗽。
“不是说接.吻能治疗感冒吗?”邵则抿抿chún上还有点温热的味道。
江余咳的更厉害了,他挥手在旁边那只小鬼头上用力打了几下,“咳咳,算我求你,别折腾了。”
邵则愣愣的被打,他蹙了蹙眉,原来接.吻对感冒没作用啊……
郑伊感觉今天的温度格外的冷,她难得套上厚外套,但还是后脊梁发凉,尤其是在老总办公室。
“上午十点有个会议,关于新产品的研发……”她打着哆嗦汇报工作。
江余比郑伊更冷,因为移动冰箱就在他身边,冰冷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侧,形影不离。
“公司有十九个女人想跟你发生关系,二十七个男的想被你养。”邵则阖着眼睑,看不见眼底的东西。
江余没在意,翻起了文件。
当天下班后,江余就回家了,身后跟着一个鬼。
德牧听到声音,它很欢快的跑过去,却在十几步距离停下,叫声忽然透着戒备和惊慌,无论江余怎么安.抚都没用。
邵则眼睛一眯,闪过什么。
德牧叫的让人心惊胆战,四周几家过来反应,江余不得不把它送到秦之涵那里。
没过两天,四十一个员工同时抱病在家,公司发生怪异的事,人心惶惶,江余这个老板第一时间出来稳定局面。
“我就说世界末日来了,你还不信。”秦之涵把手里的文件递过去。
江余的双手放在桌上交握着,目光yīn沉无比,“之涵,我这次遇上麻烦了。”
秦之涵收起脸上的笑意,“什么麻烦?”
江余却没有说下去,因为刚离开一会的少年又回来了,执着的缠.着他。
天越来越冷,江余开始和鬼同居,过着冰冻三尺的生活。
他再也没有参加一次聚会,连酒吧都没去过,唯恐又有人因为他无辜遭殃。
和一个鬼讲道理是行不通的,江余深有体会,比如洗澡的时候。
邵则蹲在浴缸边,“舒服吗?”
“不舒服。”江余没睁开眼。
邵则把衣服.脱.了进去,苍白消瘦的身体渗透进水里。
“出去。”江余大力踢他。
邵则挤了很多沐浴露,往胳膊上搓搓,jīng致的眉眼在腾起的热气下有几分柔和,“你给我洗头发。”
江余猛地睁眼,看神经病一样看他。
邵则蹙着眉尖拿洗发水抹到江余手上,把脑袋凑过去。
僵持了几分钟,江余气的把洗发水抹了邵则一头,力道大的快要把他的头皮抓破。
“还有搓背。”邵则得寸进尺。
“我他妈要不要给你洗pì.股?”江余脸冷的掉渣。
“要的。”邵则幽幽的说。
“……”
江余的气sè一天比一天差,最先发现的不是郑伊,是秦之涵。
“你脸sè怎么越来越差了?”秦之涵半开玩笑,“不会是被鬼压床了吧?”
江余抬眼,沉默不语。
“不会被我说中了吧?”秦之涵思索片刻,“是不是睡姿问题?你侧着睡试试。”
回去后,江余打开电脑去搜鬼魂之类的帖子,他刚去倒了水,电脑就硬生生被扭在一起。
他回头,少年站在门口,死寂的目光里带着愤怒,哀伤。
“你想让我魂飞魄散?”
江余不说话,你好好做你的鬼,为什么要来找我?
“我对你不好吗?”邵则的脸上有着扭曲的困惑,他把忠诚都给了,这个男人处处留情,跟很多人都有牵扯,他已经忍住没有要那些人的命。
为什么还不知足?
江余把变形的电脑砸了,他冷笑出声,“好?我这条命迟早会被你耗掉。”
“活着有什么好呢……”邵则轻声呢喃。
江余没听见,注意力被耳朵上的剧痛拉扯,有yè体一滴一滴落在脖颈,他伸手一摸,黏糊糊的。
温.热的鲜血从chún.齿间溢.出,邵则舔.着江余血淋淋的耳朵,“你别惹我生气。”
江余听着清晰的吞咽声,突然想自bào自弃。
这天夜里,江余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死了,而且死状非常恐怖,他惊醒的时候撞上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毛骨悚然。
接下来几天江余把邵则当空气,他不知道自己的无视给对方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
元旦那天,邵则突然不见了,江余在心里问系统,那头没有回应。
把家里收拾一遍,江余开车去超市,在里面逛了很长时间,感受那种热闹的人气,他提着两袋子食材往停车场方向走。
这时恰好有个道士从前面走来,他心下一惊,“施主,贫道观你阳寿有衰败迹象,可是近日遇到了什么?”
江余的脚步一顿,阳寿衰败?他的余光停在老道士身上,“有什么方法?”
“世间最可怕的就是执念。”老道士意味深长的说,“施主不防试着抛开那些杂念。”
江余嗤笑,会花时间去问一个路人,他也是病了。
“施主,莫要等来不及了才后悔。”
老道士忽然看向一处,他的瞳孔轻微收缩,一道jīng光闪过,“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随缘即可,否则……”
他摇头叹息,“终会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