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江余嘴里一抽,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
先帝既然算计了封毅城,那余下的三位托孤之臣呢?这位会不会也有份?
宋衍黑布下的眼眸微动,准确无误地抓住那只手按下来,嗓音里有些许tiáo笑,“陛下,微臣见不得血,能不能找个人带微臣离开这里?”
“小权子?”江余四处寻找,没找到小权子,连十七和十一的身影都没发现,把他一个皇帝孤零零的晾着。
扫视身边仅陪着他的这位,江余扯着他的袖子朝寝殿方向走了一段路,“好了。”
黑布拿开,一地的断肢残骸和血水涌入视野,宋衍本就没有多少血sè的脸上立刻煞白,他用手背盖住眼睛,呼吸略微急促了些。
“是不是有点晕?”江余勾chún。
宋衍侧头,江余也在那时扭头,四片chún轻碰,又猛地错开。
湿.润的触.感在chún上覆盖,宋衍来不及深思就晕了。
江余舔.舔嘴chún,有点儿凉,他用力踢了一脚地上的人,又踩了一下。
宋衍的晕倒不在他的那些下属意料的范围之内,他们群龙无首。
封毅城一死,将士们就跟一盘散沙一样,那两个最后选择封毅城的暗卫死在同门手里,黑翎军伤亡不少,余下的有部分跟随将军自刎了,另外一部分给出了投名状,表示忠心。
兵符到了江余手里,他站在尸骸前,存活的所有将士放下武器跪伏着高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即日起,再无黑翎军。”
“是!”
翌日一早,小权子又出现了,跪在地上哭着说陛下万福,江余也没质问对方去了哪儿,更没有追究,他去了涔太后宫里。
涔太后显得很憔悴,显然是被昨夜的一出惊吓住了,她轻拍江余的手背,“晔儿,与虎谋皮切记莫要被虎爪伤到。”
江余点头,“母后,儿臣明白。”
吃了半块芙蓉糕,涔太后把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哀家思前想后,觉得如果你能说服他辞去一身官职入宫为妃,倒也是好事。”
江余疑惑的嗯了声,“谁?”
涔太后凤眸一瞪,投过去一个“别装”的暧.昧眼神,江余满脸黑线的回了她一个“我真不知道”的无辜眼神。
mǔ_zǐ俩用眼神交流了个来回,涔太后拿帕子在chún边点点,清了清嗓子,“宋相。”
江余面sè顿时扭曲起来,要宋衍不做丞相,入宫做他的妃子?那画面太疯狂了,他都不敢想。
而且真要有那么一天,宋衍一定是脑子有病才会答应。
江余翻翻杯盖,眼底划过一丝算计,他本来只想要权,没想要人,要不试试买一送一?
见儿子不作声,涔太后以为是喜,却不知对方只有惊。
“这事急不得,慢慢来。”
那个人以后难不成真能给她生个孙子?涔太后边走边搓搓胳膊,真的有点受刺激。
宋衍不上朝,十七和十一都失踪了,江余不再演戏,大臣们个个都接受不了,一开始几日告病的很多,后来就各自去找自己的主子。
姬柏还在断腿的打击中没缓过来,闭门谢客,宋衍那边门槛倒是被踩破了,不过那些大臣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清除干净参与叛乱的人员,朝堂的局面渐渐被江余掌控,他隐约有种是宋衍特意放任的错觉。
下雪了,宋衍病的下不了床,这两件事不搭边,赶在一起被江余知晓,多了股怪异,等他听丞相府下人提到是赏雪染了风寒,一时无语。
结果江余摆出身份问了几句,那个下人就支支吾吾的把自家主子出卖了。
原来是宋丞相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发呆,一坐就是一宿,全然不知下了大雪。
江余听完更无语了,他推开房门往里面看了眼,被一屋子药味呛的皱眉,还没开口就见宋衍颀长的身影从屏风后出现。
窗外大雪纷飞,屋内炉火腾起,君臣二人全都撕下那些虚伪的面具,赤.裸的面对面坐着。
开场的第一句话是宋衍提的,“恭喜陛下得到兵权。”
江余chún角扬起,“宋相功不可没。”
宋衍眉心微蹙,似乎不太满意江余那句话里面的某个字。
很快,江余就发觉出哪里不对劲,古怪的视线在他脸上游走,半响笑了笑,“宋衍。”
宋衍抿着的chún终于有了一丝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