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顿饱饭,江余提着水去把前面的铺子收拾了一下,面积比预料的要大一点。
他靠着墙寻思该怎么利用这个铺子。
巷子里站着两小孩,个头矮点的小女孩在踢石子,另一个男孩啃.着手指,看起来有心事。
“我哥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昨晚我把水打翻了,他没打我,给我盖被子抱着我睡觉。”夜里还带我出去niào.niào,弹了我的小.鸟。
后半句石子郅没说出来,“今天他也没去赌,很早就出门了,带回来肉和米饭,给我吃了好多。”
李秀儿停下踢石头子的动作,笑嘻嘻的去捏他的脸,“石头,你不会在做梦吧?”
“我很少做梦。”石子郅挥开她的手挪开一点位置,一脸严肃。
“真的假的啊?”李秀儿凑近一些,“石头,那你是喜欢现在的还是以前那个?”
“现在的……”石子郅小声嘀咕,“我喜欢这个。”
“那不就得了。”李秀儿小大人似的拍拍他的肩膀,“虽然我是不信,但是你哥能变好,那一定是娘常说的老天开眼了。”
石子郅困惑的蹙起眉头,“可是我哥突然就变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他害怕他哥又突然变回去,变回那个脾气很坏的人。
“我要是你啊,就再观察观察,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江山易改,本……本……”李秀儿抓抓头,磕磕巴巴了好半天也没想出来后面的东西。
石子郅看不下去了,他幽幽的开口,“本性难移。”
“对,就是本性难移。”李秀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高兴的朝石子郅嘟起嘴巴,“我知道,不用你说!”
李秀儿见石子郅扭头走了,她大声喊,“喂,石头你干嘛去啊?”
“回家。”石子郅边走边说,“我哥一个人在家呢,我得回去陪他。”
站在原地的李秀儿转转眼珠子,不行,她要回家把这件事告诉娘。
一直躲在门后偷听的江余眯起眼睛摸摸下巴,那小女孩瓜子脸大眼睛,是个美人胚子。
最重要一点是住的近,青梅竹马听起来很不错,有很大的可能性。
本着教育要趁早的理念,江余一等石子郅回来就不动声sè的问,“你喜欢隔壁的秀儿吗?”
刚才看着相处的很好,他以为答案是肯定的,谁知对方却认真的摇了摇头。
“她爱吃糖葫芦,我没钱。”
这是六岁的石子郅理解的,在他看来,吃的多的他都不喜欢,养不起。
“……”江余转身回屋,他懂不了小孩子的世界。
石子郅蹬蹬蹬追上去,小心翼翼的问,“哥,你是不是把脑门磕坏了?”
江余脚步一顿,“嗯。”
石子郅绕到江余前面仰起头,“那还会不会好?”
捕捉到他的忐忑,绝没有担心的成份,江余挑挑眉毛,故作悲痛的叹了口气,“应该不可能了。”
石子郅听了立刻就松了口气,更是背过身去用手拍拍xiōng口。
江余嘴角抽了一下。
晚上睡觉的时候石子郅还是爬上了江余的床,他盖着厚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茫然的瞪着虚空。
江余脱掉鞋子外衣上床,扫了眼见他看过去就赶紧闭上眼睛的小孩。
“衣服还要我脱?”
石子郅脸一红,快速把棉袄扒掉,又快速趴回去,手脚向两边张开,像只小哈巴狗。
江余躺进被子里,伸手抱着小火炉。
突然的禁锢让石子郅不敢乱动,他眨眨眼睛,听着耳边一声声的心跳,满脑子都是“我喜欢现在这个”
“你会做包子吗?”
江余问完就想抽自己,问一个六岁的孩子会不会做包子,他一定是疯了。
一定是跟那个男人待久了留下的后遗症。
“我不会和面。”石子郅羞愧的把脑袋耸拉着,他见过秀儿娘和面,好难。
江余用冻僵的脚把那头的被子压紧,包子做不成了,只能做别的。
被紧紧抱着的石子郅把脚放在江余冰凉的膝盖上,脚丫子很轻的挠挠,“哥?”
江余没睁眼,“睡着了。”
冻坏的手在夜里被捂热后就会很痒,石子郅挠了几下还是特别痒,他只能把两只手放在被子外面。
“给我把手放回被窝里去。”江余不耐烦的命令。
过了一会石子郅冒出脑袋难受的说,“哥,真的好痒。”
江余烦躁的扒拉头发,小孩就是麻烦,但他还是把对方的两只手拿到嘴边吹吹。
手背上凉凉的,石子郅趴在江余怀里舒服的哼哼,“不痒了。”
哥真的变好了,这一夜石子郅在黑暗中摸了摸自己的手,在心里偷偷做了个决定。
第二天江余又没看到人影,在四周找了一遍也没找到,无意间听李秀儿跟几个小孩的说话才知道那小破孩一个人上山去了。
他抿起chún,铁青着脸离开。
山里的积雪很厚,成年人的步伐都非常吃力,更何况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孩。
江余根据那些脚印一路寻找,半个多时辰后他看到蹲在树底下抱着手臂发抖的小孩。
听到声音,石子郅扭头的时候看见来人,眼睛瞬间就睁大了,惊慌的跳起来撒腿要跑,只是还没跑两步就被一只手揪住拎了起来。
盯着在半空中不停挣扎的小孩,江余二话不说就把他按住,扒下对方的裤子朝pì.股那里狠狠打了几下。
啪啪啪的声音很大,可见江余是真的动怒了。
石子郅安静地趴在江余的臂弯里一动不动,肩膀轻微颤.动。
打够以后江余看看掌下的红pì.股,拧紧眉头把他的裤子拉上来。
江余把没有动静的小孩扳过来,对方偏头拿后脑勺对他,别扭起来了。
江余伸手硬抬起他的下巴,见他正在默默的流泪,小鼻子一下一下的抽.动,模样别提有多可怜。
“你跑到山上来干什么?”
石子郅用袖子擦眼睛,委屈的说,“抓兔子。”
江余哭笑不得,“抓到了吗?”
“没有。”石子郅垂下头踢踢脚边的雪,“兔子还在睡觉。”
江余被他的思维刺激的无力反驳,把脸一沉,“回去,冷死了。”
“我不冷。”石子郅说完就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眼巴巴的望着江余。
江余扫他一眼,“我冷。”
石子郅不说话了,下一秒他又不死心的拽着江余的袖子说,“哥,再等会兔子就会出来了。”
“老实点!”
江余把石子郅抱起来,沿着来时留下的脚印下山,思虑着想办法熬过这个冬天,等开春后再把铺子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