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医生照例问了一些基本情况,徐奕名自始自终都有问必答,跟之前每次一样顺利,就像是在完成一项工作。
从医院出来,徐奕名直接去了电视台,他以前从不接受任何一家电视台和报社的采访,这次是半年前就约好的,当时那个人还在,说想在电视里看到他,他就答应了。
主持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抛开一些职业习惯,她看徐奕名的目光和大多数异性一样。
观众席是满的,能从激烈的掌声中看出观众对这个优秀杰出的画家给予的热情。
场面化的开场白后主持人开始,从童年趣事到年少成名,转了一个大圈,话题终于扯到另一半上面。
外人知道的是徐奕名三十六岁了,有名有利,只有婚姻那块还是空着的。
早在几年前就有传闻徐奕名的性取向和他的爱人,加上徐奕名从没有想过要遮掩隐瞒,出席圈内的场合和一些慈善晚会都带着同伴,同一个青年,英俊耀眼。
徐奕名眼帘半垂,身子后仰着靠在沙发背上,笑了一下,“他不肯和我一起白头到老。”
三分责怪七分宠溺的语气让主持人一愣,竟忘了接话,现场也跟着安静下来,大概台下的观众,包括电视机前的观众都料想不到徐奕名会在这种场合给出答复,直白的让人措手不及。
直到台下的导演举着提示板不停摆动,主持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她再次看向对面从容稳重的男人,为什么会有一种对方很可怜的错觉?以那种优秀的条件,肯定有太多选择的机会。
她摇摇头,把脸颊边的头发弄到而后,借机tiáo整了一下心情。
徐奕名脸上看不出别的表情,他感受着那些半开玩笑的安慰,所有人都以为他失去了一段长达五年的感情,却不知道他真正失去了什么。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夕阳西下,余晖印在玫瑰园上方,美的不真实,有风拂过,玫瑰摇曳,露出一个小土包,在大片艳丽的玫瑰中间,多了悲凉。
徐奕名在原地注视着小土包,眼睛里浮出很多情绪,痛苦,愤怒,恨意,最后沉淀的是浓郁的思恋,他一步步往园子里走,小心避开那些玫瑰,因为这是那人留给他的唯一一样东西。
土包很小,光秃秃的,从远处看就是一个土疙瘩,谁也不会知道在那层土下面睡着一个青年。
徐奕名站的笔直的身子缓缓蹲下,用手摸摸土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掌下的土已经有了温度,而他却不知厌倦,仿佛抚摸的不是粗硬的土,而是那个人的身体。
“晚上到我的梦里来吧。”徐奕名闭上酸涩的眼睛,嗓音有些哽咽,“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