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怔住,渐渐松开手,萧定嗤笑一声,自行将衣裳整好。
陈则铭呆了半晌,苦笑道:“……果真是好道理。”
萧定听出他讽刺之下掩饰不住的失落,忍不住扬一扬眉,隔了片刻,却显出些意兴阑珊的样子来,只自顾自地喝酒,并不理睬他含糊不清的喃喃低语。
待到酒醒了大半,睁开眼,陈则铭看清四周时,骇得几乎跳了起来。
他与萧定都倒在床上,彼此身上不着寸缕。
陈则铭脑中轰然直响,一片空白,回过神第一个念头便是我强迫他了?又打他了?
急忙查看,萧定身上却并没什么伤痕,口中满是酒气,还在时不时说胡话,看情形倒似乎是两人酒后乱性所至。
陈则铭张皇穿起衣裳,几乎是落荒而走。
到了门外,才惊觉此刻已经是深夜,并不能出宫门,只得到轮值兵士那里窝了一夜。
此后,陈则铭心惊胆战等了几日,也没听静华宫闹出什么消息,他这才安心些。仔细回想,却只想得起彼此唇舌纠缠,□焚身那一刻,那种触感既熟悉,又陌生,似乎是多年前的往事在梦中持续,然而到底又有些不同。
陈则铭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至于到底谁先开始,到底谁抱了谁,他脑中每每想到就是一团浆糊,哪里想得清楚。
他不敢继续深究,也再不敢去静华宫。
自己之前频频跑动的冲动原来是这么回事情,原来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是这样一种龌龊的欲望,全非自己所以为的看看就够了。
他只是满身冷汗,宛如暗夜踏空。
不等他彻底平静下来,民间突然谣言纷起,传说是皇帝病重日久,魏王趁机将皇权架空,名为代政,其实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现如今朝中真正号令天下的早不是万岁爷,而是魏王陈则铭了。
这谣言不胫而走,众口相传,愈演愈烈,不多时便流入了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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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陈则铭醉了。
他将额抵在桌上,不住述说着什么,声音极其细小,含糊不清。
桌上灯光如豆,他的脸被隐在阴影之中,于是对面的萧定无论是从哪个角度,也只看得清他头顶的发髻。
不过,萧定也并不想看清此人此刻的表情,相反,对于这样的醉酒呓语,他向来都颇有些厌烦,他是个自律的人,因而对旁人酒后失态也从来不屑。
可这屋子里实在冷清太久了,导致这种他自小讨厌的絮絮叨叨,在这一刻居然也能忍受下来。
至少不那么无声沉寂了,他这么想着。
而陈则铭似乎正在不断与人争辩什么,声音起起落落,时而沉默时而激昂,萧定有时候也能清楚他分明在说,“不,不是这样的……”
但要继续认真听,他那里却又模糊下去了。
萧定没有探听旁人心绪的想法,可整个屋子里只听得到这个人因克制而强自压低的声音,那回声中充斥着一种难以琢磨的低落消沉的氛围,如果他是在梦中与人争执的话,显然讨论的并不是令人愉快的话题。
萧定闻了闻杯口,正想着这酒味道实在很淡时,却突然听到陈则铭几无休止的呓语终于停了下来。
萧定抬起头,见到对方摇晃着站起身,一路摸索,踉踉跄跄往床边去了。
陈则铭摸到床沿,似乎终于放松下来。他微微叹息一声,看起来是想坐下去了,脚下却骤然踏了个空,险些跌倒,一屁股坐到了床前踏板上。
那动作有些可笑。陈则铭似乎醉到忘记了此地并非他的陈府,顺便还把这里当做了他的卧室。
萧定却只是一口口抿着酒盯住对方,不动声色。
陈则铭浑然不在意自己的失态,将手臂趴在床沿,很快地酣然入睡。
不得不说,陈则铭这样的醉态很少见,更与他此时此刻的身份更加不合,不过这才是真正能娱乐人的地方啊。萧定撇了撇嘴。
陈则铭在他看来是个喜欢自寻烦恼的人,这人嘴中喃喃不休的到底是什么,萧定居然也能猜出一二。
萧定为此更加心烦,他愣了片刻,站起身,举步时候顺手摸了那酒壶,藏在袖中。
他一步步走到他跟前。
灯光很昏暗,但还是能借光看清陈则铭的面容,哪怕是醉了,这个人靠在臂中的样子,依然眉目清朗如同画卷。
萧定蹲下来,看了片刻,伸手撩起他额前碎发,陈则铭沉沉睡着,浑然不觉。
“……那一晚是你吗?”萧定突然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