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曲说了一会儿,再呷了口茶,抬头时就见醉心已经枕着自己的手臂沉睡过去。易曲唇角勾笑无奈摇摇头,他有时候敏感而又多虑,明明是个已婚男人的性子。却在平时的行为里像个孩子。她只是低头含了口茶,一抬头的时间他就已经闭上眼睛了。
面容沉静,呼吸平稳,晕黄的灯光在他的眼角下唇边都投了层淡淡的阴影。纤长浓密的睫毛随着呼吸轻颤着,易曲觉得那扇动着的睫毛,像一把轻小的刷子刷过了她的心,痒痒的柔柔的,舒服却又挠人。
目光掠过他半隐在灯光里的脸,触及到他面颊上那块淡白的疤痕时,眼睛里又闪过不知明的情绪,那天她与醉心走到一处他那奇怪的反应,让易曲不得不回头打探,原来……那里竟是他的娘家,真不知他到底受过什么样的待遇,才会生出这样绝望的反应。
易曲站起身来,站到他旁边,微微低下身子,下巴正半靠着他的肩膀,双手分别抄过他的膝盖与腰间,略一使力就抱着他起来了。易曲皱皱眉,明明看着长了些肉的,怎么还是这么轻。
易曲抱着他走了两步,到了床边,轻轻俯下身子,小心的放醉心躺下来,易曲半弯着身子,脸颊与醉心贴的近了,一缕半垂着的头发不小心扫过醉心的额间。
易曲刚要撤离的双手却突然顿在原处,并不急着起身,只是略略抬头看了看上方仍旧紧闭着眼睛的醉心。
“眼睛闭的太紧了……”易曲稍稍抬高了与醉心的距离。
见他下巴处轻微一紧,却仍旧闭着眼睛装睡。
易曲一边终于撤出了双手,一边细细观察他的表情,见他脸上僵硬的肌肉要慢慢静下来,挑挑眉:“再睡就要出大事了。”
却见他还是僵硬身体一动不动,还挺有毅力。
易曲却撑开两只手臂在他的身侧,整个人上半身都笼在醉心的身上,虽没有完全贴合着,身子却慢慢伏下去,脸靠近着醉心的脸,一阵温热的呼吸拂过醉心的耳侧,醉心突然整个人都轻微颤了起来。
易曲一怔,玩笑开大了?正打算起身不再逗弄他时,却瞥见他耳根处微微泛红,易曲又愣了,这给她的算是什么反应?却见那一点红晕慢慢扩散到脸颊。
易曲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而醉心也终于受不了就算闭着眼也能感受到的灼热视线,终于慢慢掀开眼睛,见易曲果然就这么直直呆呆的盯着他,他又后悔的想闭上眼睛,一时间只能慌乱的侧了侧脖子,把视线撇向一边。眼光一侧,却正好触及了那个“醉心匣”,醉心听着头顶上方有些急促的喘息声,心中忽而变得静了。他脸上的红晕渐渐散下去,又转回视线来,也就这么直直的凝视着易曲。
易曲高抿着唇,她第一眼就知道醉心有一双极为清澈的眼睛,她那并不怎么丰富的词汇库里也只能找出“秋水翦瞳”这烂熟的形容词来。
她觉得自己不是迷失了就是被蛊惑了。因为她明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还忍不住慢慢贴下身去,直到呼吸交错。
那样一双眼睛沉淀的是一种温顺的甘心的柔情,那简直是一种说不清的诱惑。
易曲盯着他略带粉润的唇色,心中天人交战无数回,却终是怕打破那一道防线之后不是她所期望的。醉心那太过平静的表情,让她忍不住想太多。
易曲终于咬咬牙准备从他身上起来,等一切明朗点再说吧,这一个月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日。
易曲刚动了一下,却见醉心突然抬高了眉眼,在混混灯火的掩映下,眼波流转竟生生生出几分媚态来。易曲几乎双臂一软就要不管不顾的低头吻下去,易曲心中邪火暗生,差点忍不住就要咬牙切齿的朝醉心骂一句妖精,只是怕他又要误解了,只能心中暗咒一句,轻轻撑起双臂就要离开。
唔……
醉心喉中突然发出一声细碎的声响,接着一只手紧紧抓住准备起身离开的易曲的衣袖,一双眼睛里流露出的是点点暗淡。
不……不要么?
你……看着我的脸,便不想么?
如果是……是这个理由,你……你可以像那日一样,熄了灯,就……就不……
醉心忽然觉得喉间哽住了,一口呼吸好久都缓不过来。他不知道妻主一直忍耐的原因是什么。他只能一边猜着是妻主愿意体贴她,却也忍不住乱想关于自己的一切配不上。妻主说过……她讨厌看到他这样丑陋的脸。
唔唔唔……醉心突然激烈的动起来,易曲怔楞,却见他眼神有些迷乱的盯着一盏灯花。
“别动,我去灭掉它。”易曲慌忙站起来要去熄灯,却不想醉心却半挣扎着要坐起来,易曲一手稳住他,正要问他又钻到什么牛角尖去了。却觉一片温凉的柔软贴在了自己的唇角边。
易曲揽住醉心的手就这么如被施了定身法,将在原地。她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全不明白,直到一串细细碎碎的点啄轻轻停在唇角,易曲才回过神来。
她睁着眼睛看着靠近在眼前的醉心的脸,紧闭着的双眼,脸上的表情道不清说不明,却绝不会是简单的沉醉。虽是亲吻却毫无章法,略带着凉意的唇只是不停地在她的唇角摩挲着,并不敢再移动到别的地方,姿态谦卑柔韧。
易曲伸出手,扶住他的肩膀,轻轻撤开双唇,她明显感受到他紧绷的双肩。醉心紧闭着的双眸仍不睁开,易曲敢打赌,若是他睁开双眼,此刻必然是湿润的。
她不知道到底是又想起了什么,然而此刻她也不想多探究。
易曲轻喘一口气,只说了一句:“你为什么总要做引火烧身的……”后一个字尚未说出来,已经消失在易曲灼热的呼吸里。
易曲也学着醉心细细亲吻轻啄着他的唇角,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双唇微微偏开了些角度,与醉心的双唇紧紧相叠。只是易曲此刻却没有了一丝情|欲,就只是这么慢慢的轻轻的摩挲着,醉心的唇凉而润,如一块玉,如果玉可以是柔软的。
良久易曲终于移开唇,看着亦张开双眼,面颊嫣红的醉心,叹了口气:“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醉心突然浑身松脱了一般,软软躺下去,易曲吓了一跳,直觉的就要摸上他的额头,却见他半靠在枕边朝自己笑,笑的毫不遮掩,似乎卸下了一点什么心防,刚才的那些过度反应似乎倒是她多虑了。
醉心想到刚才那个温温甜甜的吻,觉得心里十分快乐。
刚才……妻主吻了他。
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