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心点点头,其实这些都是他已经做习惯了的,平时也不会这么冒失,只是……妻主一直站在身旁,连洗菜都要盯得他差点控制不住的揉碎了叶子。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易曲边说边拉拉袖子。
醉心咬咬唇,眼光流转了一圈,却不敢看易曲。
“我才说了,你要对我大胆些,什么要求都可以……”易曲看他那样子就知道这人又开始做思想斗争了。心里暗想,大胆到直接扑过来都行。只是这话却不敢说。
醉心踌躇良久,终于鼓起勇气牵起易曲的袖子,易曲先是愣了一下,却也有些茫然的随着他的脚步动了。还挺上道的,她也没想到醉心能大着胆子主动触碰她,虽只是提着袖子,依旧轻轻缓缓的呼吸小心翼翼的动作,却也算有三分进步了吧。
易曲还没从慨叹中回复过来,自己已经不知何时被拉到了饭桌前,醉心有些不安,偷偷觑了一眼易曲,见她并无生气的意思,且面色还有些呆茫,自己一人回了厨间。
易曲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与桌子上浅盘里那尾金鲤大眼瞪鱼眼,良久才在心里长叹一声,得出一结论:她,易曲被人嫌弃了……还是被醉心……
醉心一面把烫熟了的蒲公英放在一只粗黑的盘子里,加些调味的东西,一边忍不住唇角又泛起笑意。
易曲百无聊赖的戳着盘子里的土豆,一面看着门外的青山绿水,再想着屋里还有个为自己做饭的男人,忽然就觉得有一种细而淡的暖流慢慢注入心里。
正在发呆时,忽觉一阵清幽的香味飘入鼻尖,醉心已经是一盘菜出来了,放在易曲的面前,有些局促的站着。
易曲抬头笑了笑:“愣着做什么,做下吃饭吧。都有些凉了。”
那原本嫩绿的颜色因过了热水显得暗了些,若不是易曲知道这是蒲公英,真以为是一盘卖相极好的珍稀蔬菜了。
抿了抿唇,却不犹疑的夹了一筷子,易曲眉眼都舒展开来:“好吃。”醉心一直紧紧握着自己的筷子,听到这话,胸间也舒出一口气来,埋着的脸颊上也绽出笑意来。
易曲夹了一块给醉心,抬头便看见他又用头顶小小的发旋对着自己,脸虽低埋着,却也能看见他微微上翘的嘴角,不禁莞尔,这也概算渐入佳境了吧。
一雷未平一雷又起
第二日天尚未亮,易曲早早的起床了,下床时醉心还在梦里。自前日醉心睡在床外差点掉下去,易曲硬是压着他昨夜睡到里面。
昨夜她等着醉心睡了,自己又往床边靠着些睡了,实在不是她有心要虐待自己,而是她那个睡觉的习惯若再这样下去,怕是每夜都要惊得醉心睡不安稳。
今早上起来,只觉得自己的腰部有些隐隐的疼,只是抬眼看看旁边睡的尚自安然的醉心,也觉得值。
易曲的动作极轻窸窸窣窣穿好衣服,她知道醉心必定是属于浅眠敏感的,除了那有些日子的床发出些许不受控制的轻微咯吱声,几乎是无声无息的。
易曲帮他拉了拉薄被,正要转身离去,却不想醉心的眼皮动了动,就见他睁开还有些迷蒙的双眸,醉心看着易曲脸上浮上的笑意之后,眼中渐转清明。
连忙撑着手,要坐起来。
易曲伸手挡了:“再睡会儿?天还早呢。”
醉心摇摇头,他还要去看看田里的水稻,稻田里不能缺水。
易曲看他坚持,拿开手也就不再劝他。易曲转身去厨间取了些水漱了口净了面。醉心也跟过来,站在一旁见易曲洗完了,帮她到了盆里的水。
“那我先走了,如果……”易曲还未讲完,就见醉心拉了一下她的袖子。易曲看他,却见他指了指锅灶。
易曲略一思量,问道:“你让我吃了早饭再走?”
醉心见易曲很快猜出了他的意思,脸上也漾出笑意,点点头。
易曲本是不想扰了他睡觉,如今见他也已经起了,且又想到昨日里并不愉快的早饭,笑笑:“也好。”
醉心听说,忙去准备早饭了,易曲看了厨间忙碌的醉心,抿唇笑笑拉开门闩,开了门出去,竟起了层淡淡白白的雾气,呼吸了一口还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易曲觉得心情甚好。
拿起床边堆叠的二人的衣物,放进木盆里悄悄出门绕过屋子往后小河边走去。在一块凸起的石边蹲下来,易曲专心敲打着衣物。
易曲看着水中倒映着的脸,颇有几分感慨,现在想想真有几分荒唐,竟能在那样的情况下到这样的一个世界来。易曲又想起那日夜里与醉心的荒唐事,虽然是黑夜甚至意识模糊,然而只凭感官里残留的几分记忆,现在想起来她都要觉得喉咙发紧。
易曲正走神时,忽然见面前飘过一件青色的麻布衣服,正顺着溪流慢慢往下西漂。易曲手一勾,抬头往上游看去,却见一个男人有些喘急的跑过来。
“你的?”易曲把衣服递给他,忽发现他高高的挺着肚腹,一时觉得熟悉。
那个男人正想说声谢谢,一看是易曲却立刻变了脸色,拿着衣服往回走去。
易曲看着他臃肿蹒跚的身影,突然想了起来:“那天……对不起。”这声道歉倒是真心实意的,她那日虽觉得这男人高高的挺着肚子,却也实在想不到是怀孕了。不论再怎么样,打了一个怀孕的人确实不该。
那男人猝然回头,瞪着她,最后却是幽幽道:“我与楚二成亲算算也快半年多了,这孩子……也算有了着落。她待我很好……你也不必自责了。”
易曲傻眼……只觉得头皮发麻,我自责个鬼。她只是为了那一巴掌而道歉,为什么会引出这么多话来,听这意思……难道这孩子不是他与他妻主的,更有可能……还与她有关?
想到这里,易曲觉得眼前一黑,张张嘴却发不出声来,这男人长的是漂亮,就算是个霸王也不能弄出这么个事来吧。
男人又看他一眼:“其实……我倒是真想过和你过一辈子。”
易曲觉得一阵天雷直击天灵盖,越来越不靠谱了。
男人哧哧笑道:“人都说你易霸王凶戾绝情。”
那你还跟她走这么近……
易曲第一次体会到欲哭无泪的滋味,脸上表情尚未松动,心中却觉得有些惶恐不安了,她立刻想到了醉心,几乎是反射性的觉得胸口憋闷的慌。
“却没想到还是个体己的人,不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