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原因不明,但有个人素昧平生,愿意说一句需要帮忙的时候找我,就冲这份心,周子璋也心存感激。
他想,等呆会林正浩来的时候,他要将这件事告诉他。林正浩跟他说过,分享和沟通对维持一段关系至关重要,所以他也开始学习怎么倾诉,而不是习惯性的,把所有的事埋在肚子里。
但是等了很久,一直到华灯初上,一直到夜幕降临,林正浩始终没有来。一旁站着的侍应生已经隐隐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但碍于礼貌,始终没有上前打扰,到了最后,夜市开始,餐厅里逐渐热闹起来,才有餐厅经理过来彬彬有礼地问:“先生需要点餐了吗?”
“呃,我还想再等一会。”周子璋不好意思地说:“我的朋友还没来。”
“好的,打扰了。”那经理点头微笑了下,又退了下去。
周子璋渐渐坐得不安,他掏出手机,想了想,还是给林正浩挂了个电话。
电话通了,林正浩很忙,一面跟他说话,一面不断地吩咐身边人做些什么。
这种情况,大概他是不会过来了,周子璋微微叹了口气,还是问了句:“大哥,你大概什么时候能来?我先点菜吗?”
“哦,啊,对不起对不起,”林正浩低声惊呼了声,说:“刚刚公司临时出了点状况,我忙着处理,一忙起来就给忘了,对不起啊,亲爱的,你吃了吗?”
周子璋吁出一口气,尽量平和说:“没关系,你忙的话就不用过来了,我自己收拾一下就回去了。”
“对不起,改天我好好补偿你好吗?”林正浩万分抱歉,柔声说:“你别生气啊,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周子璋微笑了一下,说:“我哪里是那么小气的人,当然是正事要紧,饭什么时候都能吃,对了,你就算忙,也不要忘了吃饭。”
“好的,我知道了,你也一样。”林正浩压低声音,说:“我想你。”
周子璋笑着说:“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脸上的笑逐渐消除,一个人断乎没心思在这种高级餐馆用餐,而且也吃不起,一个冷盘就能去掉他半个月生活费。周子璋站了起来,招呼侍应生结了帐,走出餐厅。夜风习习,深秋的s市,到底也冷意森森。周子璋叹了口气,虽然没怪林正浩的意思,但被喜欢的人放了鸽子,还是有些微微的不好受。
他举步往外走,正经过餐厅大堂,摆在玻璃柜里是整整齐齐的糕点样品,花式精致得不行,宛若一件工艺品,而不是食物。周子璋看得有点入神,忽然听见有人轻笑说:“上次你是看棒棒糖,这回是看点心,怎么吃的东西永远比人要更能吸引你的目光?”
周子璋一回头一转身,却见霍斯予一身黑色正装,白色硬挺立领下居然结着黑色蝴蝶结,穿得人模狗样,流畅的剪裁线条硬是将他衬托出几分斯文之气,乍眼看去,明明就是一个风度翩然的佳公子。
“怎么?看呆了?”霍斯予拉拉领结,笑嘻嘻地说:“帅吧?我刚刚从一个宴会上过来,还没换衣服。”
“这都能遇见?”周子璋愣了愣,随即皱眉,毫不客气地说:“这要说是巧合也太过了。”
他话音刚落,却见陈助理匆匆从外面走进来,凑近霍斯予说了句:“五少,天城的老板来了,包间里头等着呢。”
霍斯予耸耸肩,对周子璋笑了笑说:“我真的有工作,碰巧而已。子璋,我一天过手上千万的生意,没那么多闲工夫做这些初中生会干的无聊事。”
周子璋脸上登时火辣辣一片,他尴尬地说:“是,是我误会了,那,你忙你的。”:
霍斯予微笑着看他,对陈助理说:“你进去跟他谈,我送送子璋。”
“不合适吧五少……”
“不用不用。”
周子璋和陈助理同时开口,霍斯予呵呵低笑,对陈助理扬了扬眉毛,斩钉截铁说:“就这么定了,少废话。都板上钉钉的事,凭你的能力,还能办砸了?”
他拍拍陈助理的肩膀,向周子璋走去,绅士风度十足地半扶着周子璋的腰,一手替他开了门,说:“走吧,难得遇上,这点小事,你还跟我计较,那就太小家子气了。”
“不是,你要干嘛?”周子璋一阵警惕,正要挣脱他,却听霍斯予微笑说:“我说,咱们俩都甭跟人门口推搡,多难看不是?好歹这也是高档场合。对了,走,有什么话出去说。”他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周子璋狐疑着踏出门,霍斯予紧随其后。周子璋有些气闷,转身说:“五少,你这样令我很困扰,请不要再……”
“看看,还没说话,一张嘴就跟刺猬竖毛。”霍斯予笑着举起手,说:“好了,你来来去去也就那几句,什么你已经心有所属,我不要再胡搅蛮缠之类,我都能背了。我这几天想得透透的,分了就分吧,我又不是分不起的人,你说的有理,当断则断,再没完没了的,我都要瞧不起自个。”
周子璋本已经准备了尖刻的话,只待他一说,就会不留情扔出去。哪知道人来了这么几句,他还真是没想到。一时间不禁呆住,他看着霍斯予,瞬间大脑有些空白。霍斯予见他这样,勾起嘴角说:“不敢相信?天上掉馅饼砸头上砸出窟窿了?傻了?”他坏笑起来,说:“快趁我后悔之前收起那副表情,我瞧久了,可难保不干点什么。”
周子璋立即回神,怒瞪了他一眼。
“行了,气什么呀,”霍斯予笑了笑,从衣袋里掏出火机和烟,抽了一根叼嘴上,点燃了深深吸了一口,说:“话说回来,我毕竟还是觉着对不住你,先前那些事,你知道,所以我也不说什么再见还是朋友之流,就跟你说一句,我霍五算欠你个人情,你留着,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他扫了周子璋一眼,飞快别开,语气竟然苦涩地说:“怎么说,都是好过一场,我也真喜欢你,做不成朋友,也犯不着做仇人,对吧?”
周子璋听惯了霍斯予犯浑的话,冷不丁听了这么几句在情在理的人话,才觉得真有点不习惯。他眨眨眼,试探着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霍斯予仰头喷了口烟,说:“你要信我,就是真,你要不信,我也没法。”
“那谢谢你。”周子璋点点头,心里说不清是轻松还是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