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霍斯予高兴得骤然提高嗓门,又发觉自己夸张了,忙压低嗓门,柔声问:“那我要你给做饭吃。晚上洗鸳鸯浴,大干三百回合。”
周子璋忍着怒气说:“做饭就有,其他的别想。”
“行,行吧。”霍斯予笑呵呵地说:“我现在就回去,我回来帮忙。”
“随便。”周子璋挂了电话。
等霍斯予赶回去的时候,周子璋已经在厨房那里忙开,红色西红柿,绿的西芹,翠的黄瓜,粉色的肉,虾,一样样码开了,井井有条,霍斯予自然帮不上什么忙,靠着门框,笑呵呵地看着周子璋忙来忙去,觉得心里特别满足,这里就跟圣地似的,把外头那些乱七八糟事隔开来,不仅让他得到清净,还让他体验到温馨。
周子璋是做饭的老手,半个小时后菜基本都上了桌,很简单,两个菜一个汤,有肉有虾,荤素搭配得很好看。霍斯予大快朵颐,虽然没到饭点,可他整天没好好吃过东西,现在吃这些,只觉得天底下再好吃的东西,也比不上周子璋亲手所做的家常菜令自己的胃服服帖帖。
他边吃边夸,大概夸得太肉麻了,连周子璋向来冷清的脸上也带了淡淡笑意。霍斯予偶尔一抬头,看见灯下的他俊美如斯,黑眸深邃清澈,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静谧得就如一幅画般。这一刻,屋里静静地流淌着安宁的气息,霍斯予莫名想起林正浩对自己的指责,有些惭愧,看着周子璋发愣,就这么好的人,自己以前怎么就下得了手去揍他去逼他呢?他倒不是后悔,但觉得做得太过,现在想起来自己都心疼,此时此刻,周子璋就算让菜刀划拉个小口子他都舍不得,真舍不得,宁愿自己疼也不愿他疼。霍斯予放下碗,觉得该说点什么,他伸出手,握住周子璋的,脱口而出来了句:“对不起。”
话说出去,他就释然了,这是真心实意地道歉,对周子璋再好,你也欠着他这句抱歉。
周子璋似乎吃了一惊,抬起眼,看着他目光复杂,最后抿紧嘴唇,似乎轻叹了一口气,轻声说:“吃饭吧。”
霍斯予笑了,点点头,又开始吃起来。
周子璋看着他,忽然说:“明天,你有空吗?”
“什么事?”
“我,我想去咖啡馆,听说,xx路新开了一家,是意大利人开的,杂志上讲不错……”他垂下头,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你要是忙就算了。”
霍斯予刹那间因为自己幻听,周子璋居然亲口主动约他出去,这怎么会没空,天上下刀子都有空,他立即说:“当然有空,我陪你去。”
“那,下午三点半?”
“行。”
第 48 章
后来,还有什么是记得住的?
霍斯予闭上眼,努力回想,是了,还有周子璋洗碗的背影,带着橘红色的橡胶手套,低着头,白色的洗洁精泡沫偶尔溅上手套,碗碟相碰的声音清脆却不刺耳。这个夜晚如此静谧,暖色灯光如此柔软,这个人在你视线里头,如此动人,从背后看过去,腰间系着的围裙细带让整个腰线显得分外纤细,就是这么不知看了多少次的背影,竟然牵动你的情绪,涌上来那种珍视、怜爱夹杂着文火慢腾腾烧炙起来的欲念,令他看着看着,禁不住喉咙发干。
一直到现在,他才恍然大悟,怎么就能喜欢一个人到这个地步?不需要他摆出诱惑的姿态,不需要他光着身子,上床□夫什么的你一概不会去考虑,仅仅只是看着他的背影,仅仅不过是一个低眸下去的神态,就能令你心绪澎湃,就能令你,想抱他想亲他,想紧紧把人锢到怀里,按在靠近心脏的地方,给世上任何的好东西也绝不放手。
他记得自己当时就这么走过去,毫不犹豫地从背后把人紧紧抱住,圈住他,把头埋在他的颈项间呼吸属于他的味道,心旷神怡,就是他妈的如此难以自持,顺着腰线摸上去,只是体温相接,竟然就呼吸急促,下腹一紧,想要他。
他还记得,周子璋似乎略微挣扎了一下,然后就任他去了。当时自己还高兴得没边,跟个傻冒似的喜滋滋地想这下好了,他可算不怕这种事了,当下再没犹豫,立即就把人打横抱起弄浴室里去。开了热水脱了衣裳就一顿没头没脑地亲,亲到后来,他甚至想也不想,就蹲下去把头埋在周子璋两腿之间,对着那粉色的秀气器官,一口含了进去。
霍斯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啦,往常这种事想也不可能想,笑话,只有别人伺候五少的份,什么时候轮到五少去伺候人?但人就是这么奇怪,你做一些意想不到的事,就那一瞬间你根本不会有什么想法,自然而然就做了,做的时候才觉得不可思议,可却又兴致勃勃地将这种怪异抛诸脑后,全心投入这种前所未有的开拓当中。比如耳边越来越清晰的呻吟声,夹杂着惊恐和断断续续的哀求,还有无能为力的挣扎,一步步陷入由你制造的欲念深渊却无法可想,他完全掌握在你手下,只需要这么一想,你就能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愈加得意地掌控他,看他能失态到什么程度。
到后来周子璋完全站不住了,软软地靠着浴室墙壁滑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眉目含情,全身皮肤泛上一层煽情的粉色,竟然有种上回在车里头做,只看了个大概,就已经够销魂,等现在毫发毕现地看个清楚,霍斯予才知道那种满足感有多大。征服和占有不出奇,说句难听的,你就是霸王硬上弓也不过是个力气活,撕毁一个人很简单,那快感是很强烈,可远远比不上你掌控一个人的欲望来得惬意。想想看,这个人还是你喜欢的,你愿意去讨好的,你想让他□非你不可让他因为你而达到极乐,将这种极乐挤进他的脑袋,入侵他的记忆,哪怕他再不愿,再抗拒,他也无法忘记你给他带来的欢愉,进而无法忘记你。
无法忘记你。
当时在做的时候,霍斯予只是莫名其妙涌上这个念头,但后来他才知道,这句话竟然他妈的会一语成谶。
那么快乐的时候,你竟然莫名其妙感到悲伤,进入的时候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可激烈地动完后,你凝视他的眼睛,竟然会看到死寂一般的荒凉。
一切其实昭然若揭,可偏偏自负聪明的人,却不愿去聪明这一趟。
然后呢?霍斯予把头埋进手掌中,强迫自己回想那一天的情景:一觉醒来,已经快中午,睁开眼的时候,差点让周子璋吓一大跳,他早已穿好出门的衣服,就坐在工作台前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但没有看,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目光复杂,似乎在考虑什么难以决断的事,然后,他看见他放下书本,走到床边,静静地开口说:“起床吧,你说了带我去咖啡馆。”
如果自己当时多留一个心眼,就会发现,周子璋的神情不对劲,太平静了,丝毫没一点与情人出游的兴奋,倒隐隐透着壮士断腕的悲凉。
可是这能怪得了谁?霍五再跋扈嚣张,聪明决断,到底也不过是个没谈过恋爱的二十三岁年轻人。
接下来的一切就如一场精心编纂的剧本,演员按部就班,一个个上演。在那家格调欧化的咖啡馆里,他们俩一进去,就看到林正浩坐在那,看到他们,舒展胳膊笑了起来。
犹如猎人看见猎物踏入陷阱那般的笑。
霍斯予这时候已经有些隐隐的不安了,但仍然有些婆妈地不愿去多想,竟然还跟头蠢驴似的不愿在公众场合当着周子璋的面给林正浩难堪,拉着周子璋就想换地方。哪知道周子璋避开他的手,走向林正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