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胡打海摔,在吃上从没动过心思,饿了有饭堂,回家有保姆,在英国求学时不搞特殊化,就跟大多数外国学生啃三明治热狗汉堡度日。后来回到霍氏,整日周旋商场,应酬什么的没断过,就算半夜肚子饿了想吃个东西,也自然有陈助理安排钟点工做好放冰箱里,他只需取出来微波炉加热便行。
他看着忙碌煮宵夜的周子璋,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从小到大,霍五少要什么有什么,却唯独没谁特地为他做过一顿饭,只为他一个人。
如果,这个男人能一直拥有,饿了他给弄口吃的,渴了他给倒杯水,生病了他给你药吃,老了大家一起相扶持。这样的人生,其实该有多好?
霍斯予站不下去,他走过去,从背后紧紧搂住周子璋。
周子璋吓了一大跳,险些把勺子掉地上,霍斯予搂得更紧,笑呵呵地说:“别怕宝贝儿,是我,我回来了。”
周子璋喘着气转过头来,气得有些哆嗦:“你你你怎么回来了?”
霍斯予呵呵低笑,亲吻着他的耳后,说:“我想你了呀。”
周子璋冷哼一声,转过头去说:“你别想着吓死我就好了。”
霍斯予耸耸肩,抱着他不撒手,周子璋烦了,拿勺子敲他的手说:“放开。”
“不放,除非你也煮我的份。”
周子璋无奈,只得又往锅里下一把面条,搅了搅,等煮软了再捞起来,拿一边熬着的排骨汤浇上面,又各烫了几根青菜铺上,撒上香油等物,淡淡地说:“吃吧。”
雪白的面条配上酱色肉排,翡翠绿青菜,登时令霍斯予觉得很饿,他吃过好东西不少,可没吃过这么有意义的面条。霍斯予忙捧了端去一旁餐桌上开吃,另一边,周子璋也端了自己的过去坐下,慢条斯理地吃起来。霍斯予三下五除二,很快将面吃得干净,连汤都喝光,打了个饱嗝说:“太他妈有滋味了,子璋,你这水平赶上大饭店的厨子了。”
周子璋低头吃面,斯斯文文吃光一筷再吃另一筷,霍斯予恬着脸笑:“宝贝儿,还有没有?我还要。”
周子璋吃惊地抬头,说:“没有了,排骨我只做了一点。”
“那算了。”霍斯予笑眯眯地盯着他,只觉得这人怎么能越看越顺眼呢?他伸直腿,只觉自己这些天的辛苦都在这碗面中值了,越发觉得惬意,痞笑问:“想我了吗?”
周子璋垂头只当没听见,霍斯予这种软钉子碰多了也不觉什么,厚着脸皮搬着椅子过去跟他挨一块,低头说:“好香,宝贝儿再赏我一口?”
周子璋有些恼怒,啪的一下放下筷子,把碗往他前面一推,说:“给你吧。”
霍斯予笑了,搂着他的腰,硬把人往自己怀里靠,说:“跟你说着玩的,快吃你的吧,看面都坨了。”
周子璋这才重新拿起筷子吃,霍斯予抱着人,看他慢慢吃东西,居然也觉得特别满足,正出神,却听周子璋有些犹豫地问:“你,最近很忙?”
“是啊,忙得够呛。”霍斯予点点头,把下巴搁他肩膀上。
周子璋随口问:“忙什么?”
“还不是公司那点破事。”霍斯予吁出一口长气,说:“宝贝儿,我累死了,咱们快点洗洗睡去。”
周子璋低头不语,端起碗慢慢喝汤。
霍斯予有点没趣,摸摸脸颊,没话找话说:“其实吧,我忙的事跟你也有点关系。”
“怎么会?”周子璋疑惑地放下碗问。
他一搭理霍斯予,霍斯予就来劲了,抱着人晃说:“还记得那个小瘪三吧?”
周子璋惊呼:“童童?你不是答应我不为难他了吗?霍斯予,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停停,”霍斯予打断他,说:“少给老子上课啊,放心,那小兔崽子我没动他。”
周子璋将信将疑地瞪着他。
“笨蛋,你以为没个人指点指示,那小子敢找上你吗?”霍斯予嗤笑一声,说:“你以前跟我提过,咱们碰见不是巧合,还记得不?”
周子璋点点头。
“你那个什么妹妹,还有那小兔崽子,敢来跟老子设套,都是背后有人撑腰。”霍斯予漫不经心地说:“原本上次我就查明白是谁了,也给他警告,但那人贼心不死,又撺掇着人来闹你,这是为什么?”
周子璋似乎有些呆住了,喃喃地问:“为什么?”
“当然是通过你来整垮我。”霍斯予冷笑说:“葵盛那块肥猪肉,外头的人眼馋,里头的人也眼馋,我这头一把交椅,坐得还真是不安稳。”
周子璋摇摇头,低声说:“我不明白,我有那么大的利用价值吗?”
霍斯予温柔地笑了,摸着他的头发,亲亲他的脸颊说:“当然有,霍五少要是对一个男人神魂颠倒,干下昏了头的事,那明里暗里不知会跑出来多少人怀疑他的能力,到时候董事会提交议案,撤了我的职也不是没可能,而且,霍家毕竟还不到我做主。”霍斯予叹了口气,柔声说:“这些复杂了,就不跟你多说,总之你成了我的软肋,就这样。”
“软肋?你不承认,我不承认,不就完了?”周子璋看着他,淡淡地说:“你也讲过,有钱人养个把小情儿多得是,难道个个都是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