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霍斯予喘着粗气,手指抖着解开周子璋的纽扣,手掌顺着就摸进他的肌肤。突然,怀里的人浑身大震,用全力一把推开,霍斯予始料不及,被推得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他眼疾手快扶住桌子,这才免了摔倒,再一看,周子璋气喘吁吁,脸色却煞白,黑到发蓝的眼珠子恶狠狠地瞪着自己,里头似乎燃烧着久已不见的怒火和憎恨。
霍斯予暗骂了一声操,狠拍一下桌面,站起来烦躁地嚷:“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碰你,不碰你!”
周子璋惊魂未定,戒备地看着他,身子微微发抖。
霍斯予心里又微微抽疼,放低了声音,俯下身子,说:“子璋,我保证,不碰你,真的。”
周子璋似乎有些怀疑,霍斯予翻了下白眼,拍了自己脸颊一下,说:“得,我自抽,我他妈再碰你就让你大耳刮子抽过来,行不行?”
周子璋眼中的害怕缓和了些。
“真他妈上辈子欠你的,”霍斯予又好气又好笑,伸出手掌,说:“把爪子给我,这回保证不乱来,合好吧?”
周子璋低声问:“你,你还要保证,不对童童做什么。”
“你干嘛那么护着那个臭小子?”霍斯予不耐烦了,说:“都说了这事我来处理,有完没完哪你。”
“他是个好孩子,只是走了岔道,”周子璋轻声说:“我,我做过老师,不能眼睁睁看你毁掉他。”
霍斯予想用英文粗口骂人了,却硬生生忍住,歪着头问:“你认真的?”
“是。”周子璋直视他的眼睛:“我要你保证。”
霍斯予撸撸头发,深吸一口气,无奈地说:“好吧。”他伸出手掌,痞笑着说:“把手给我。”
周子璋迟疑着伸出手。
霍斯予一把抓住,两只手掌叠着包住他的手,笑着说:“还有个条件,照刚刚原样再叫一个我听听。”
周子璋咬着唇,耳廓变红,默不作声。
“不叫啊?”霍斯予坏笑说:“那成,我立即给人打电话,把那兔崽子卖东南亚去。”
“不要,”周子璋惊呼一声,随即万分别扭地轻声道:“斯予……”
“大声点。”霍斯予勾起嘴角,故意说:“没听见。”
周子璋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提高嗓门:“斯予”
“诶,我在呢。”霍斯予美滋滋地应了,抓起他的手吻了几下,柔声说:“宝贝儿,我在呢。”
周子璋窘迫地别过脸,弱声说:“那个,我们是不是该走了,音乐会,会迟到。”
“是,”霍斯予呵呵低笑:“来,再喝碗鱼汤,补肾益气的,喝完了,咱们就去接受高雅艺术教育。”
此次演奏的乐团虽非国际顶级乐团,但总体水平不差,加之周子璋最爱马勒的曲目,听得津津有味,霍斯予见他高兴,也乐见其成,他惬意地伸长腿靠在椅背上,忽然觉得第六交响曲名为“悲剧”,可他愣是听出欢愉的味道。果然人的心境决定审美感觉,他偷眼看去,发现周子璋正眉头紧锁,显然陷入曲调情绪中,这小模样怎么会越瞧越合心意呢?就连皱个眉头都特别有味道,真是百看不厌。
他悄悄伸过手,握住周子璋的,微微用力,见周子璋尴尬地朝他看过来,他得意一笑,却不放开手,反倒捏了捏。就在他觉得生活怎么这么美的时候,突然眼角余光瞥到一个身影,霍斯予暗骂了一声操你妈,坐正身子看过去,那边一身正装,穿得人模狗样的男人,不是那个台巴子林正浩,却是何人?
霍斯予偷偷看了眼周子璋,见他全然投入,似乎并没发现林正浩,这才略感放心,再打量林正浩,穿着笔挺蓝色西服,结着花点领巾,英俊中显出几分不羁,倒跟平日的打扮截然不同。霍斯予鄙夷了一下,打量自己的,也是一身正装,不过是自公司直接穿了来,反而显得古板了,他有些恼火,立即决定过几天有空了带周子璋上伦敦,这时节正赶上时装周,好好看场show再把两人从头到脚打扮过,还就不信了,根正苗红在红旗下长大的还比不过台南来的农民?
他腹诽着,却见林正浩往这边看过来,突然之间脸色一变,目光紧紧锁着周子璋,似乎有些震惊,又有些痛苦,反正表情丰富,整得跟情圣似的。霍斯予心里发怒,脸上却不动声色,再看周子璋,还是目不斜视,对身边发生的事情恍若未闻。他微微一笑,突然计上心头,凑过脸去在周子璋耳边说:“呆会中场休息你去外头透透气,公司还有事,我利用那个时候打几个电话。”
周子璋心不在焉点点头,霍斯予笑了笑,握紧了他的手。
不一会到了中场休息,霍斯予径自走开,先到外面平台上找好地方暗中观察周子璋。过了不久,就看到周子璋走了出来,独自站在一处栏杆前,眉头紧锁,目视前方。随后,林正浩果不其然一手拉着一个小女孩过来,女孩们似乎欢快地跑向周子璋那,周子璋闻声回头,脸色大变,虽然隔得远,可还能看到他强忍着激动和痛苦,随后,林正浩过去说了什么,周子璋愣愣地听着,似乎有些触动。霍斯予面色阴沉,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如果周子璋有什么异样状况,他发誓一定会亲手揍死那个台湾人,同时将周子璋抓回去锁起来,都对他那么好了,要还养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自己也没必要一直当傻帽了。
林正浩越说越激动,比着手势,仿佛在竭力解说什么,周子璋一直在听,但脸上表情却可以看出越来越平静,终于,霍斯予看到周子璋看着林正浩,微微摇摇头,淡然一笑,轻声说了什么,林正浩似乎受了打击,呆立在那。然后,周子璋微微颔首,摸摸孩子们的头,自己一个人先走开,林正浩伸出手想拉住他,却被他侧身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