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握着花的手不自觉的抓紧了,在这个他以为已经很熟悉却站满了陌生人的院子里,恍惚间他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抗拒力充斥在他与秦睿之间,这种力量是如此的抽象又如此的令人难安。些微泛起的那些恐惧和紧张并没有随着他锁在秦睿身上的目光而消退,而是翻涌得更厉害了。
他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像他之前演练过一样,或者是开门见山的表白,或者是委婉含蓄的情话,又或者只需要一捧花。但车到山前未必有路,船到桥头也未必就直,他就像卡了壳的发条人,楚易怯了。
他甚至觉得手上拿着的花都显得可笑,他为什么非得要等在这里见秦睿?他明知道对方有事,延迟一天又怎么样呢?花都散了,又何必再捡起来那么窝囊呢?他要的是风风光光,从里到外绝对的高姿态来压制秦睿,不是像这样,这样狼狈的守在门外,忍受众目之下的玩笑。
也许他应该扔了花转身就走。但楚易只是把花握得更紧了。
“秦睿啊,你这小男朋友不错,体贴啊,大半夜的还捧着束花等你。”
秦睿没理会傅明,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足够看清他的脸色相当的不愉快,他看了看楚易道:“进去。”
等楚易进了门,秦睿半句招呼都没有,啪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了,留下了门外的人面面相觑。
傅明傅总参尴尬的背着手移了两步,他突然转头看着吴捷,道:“我这是说什么过分的话了?他竟然当面发脾气了?百年难得一见啊。你,说说看,我刚刚哪句话招人厌了?”
吴捷一个头两个大,他肯定是不敢说总参的错,但他也不敢说是秦睿的错。好在傅总参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他突然就收敛了神色,对跟着他出来的一个年轻人道:“有点意思,什么时候秦睿身边出来这么一个人物。小房啊,你这个工作做得不及时,刚刚那个年轻人你帮我多了解一下。
哎,秦英烈那个老不死的一死,管得住秦睿的又少了一个。这日子不好过啊,秦睿要把秦家搞翻船了,谁都脱不干净手脚。”
“这怎么会,这一大单的生意也都是他搭的线才成的,这能耐没几个人赶得上的。”
傅明笑了笑,“能耐?他就是太能耐,不见得是好事。算咯,我反正也管不住。”
“秦家听说有提秦刚的打算啊,这事总参听说了没有?”
“呵呵,你当秦英烈那老头这么多年白活了?他比谁都精,别说秦睿还有我撑着,就算秦睿没有傅家,就凭亲孙这一血脉,那老头子都不可能真的交权给其他人的。”
“那还把秦刚的位置提得那么高?”
傅明沉了脸,秦老头子就是要走了也不安生,“那是秦家的事,没我们半分钱关系,走了。”
秦睿看着楚易的目光有点渗人,表情温和的人一旦严肃起来,总会让人不寒而栗。一开始他是因为傅明的话有些不快,而这丝不快很快就引出了另一种不快,后者就如同一把插入他死穴的利剑,几乎是一瞬间就让他最深层的本性暴露出来。
受到威胁的野兽是不会再享乐于捕猎的乐趣的,速战速决,完全的猎杀会立刻转变为最新的策略。
所以那种毫无掩饰的凶残冷酷的神情全全印入了楚易的眼中,屋子里光线充足,找不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