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几乎就是刹那之间,突然林风被一股巨大的力道迎面扑倒。就在他后脑勺着地的那一秒钟,连神经都来不及感到疼痛,就只听子弹出镗的一声巨响,砰!
林风重重的摔倒在地,一个男人压在他身上,然后迅速的起身掏出枪,砰的一声那个杀手仰天倒地。
“都住手!警察!”
餐馆的门被撞开,门外黑色捷豹里的人冲进来举起枪,店堂里一片混乱,尖叫和杯盘被砸碎的声音此起彼伏。
另外三个杀手见状不妙,有一个刚想逃,被那个扑倒了林风的男人一枪打中大腿,当即摔倒在地。
“都不准动!举起手来!我是特别行动部门一组组长吴彬,警察!”
林风张开嘴。这是他第一次在枪战现场保持这么长时间毫无动作,一脸震惊。
突然他被一双手用力拉回去,罗冀紧紧攥着他的肩膀,手掌用力到几乎青筋暴起,还一边拼命摇晃着林风:“你没事吧?你没有受伤吧?说话!快说话!”
因为看到吴彬而产生的恍惚的惊慌和劫后余生的惊魂未定,在罗冀眼里毫无疑问的被理解为恐惧和害怕。林风被摇晃了好几下,突然低头剧烈的咳了几声,好像因为过度的惊恐而产生了肠胃痉挛等不良反应。
罗冀紧紧的把林风按在怀里,声音因为少见的惶恐而变得有点嘶哑:“抱歉,抱歉,我真的搞错了,我以为……我以为你可以……”
“……你想看着我死吗?”
罗冀一愣,林风慢慢的推开他,站起身。
少年清瘦的身影在落地玻璃窗后的漫天雪影里,就好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一样没有重量,稍微不小心一点就会随风飘走,再也回不来了。
“罗冀,”林风说,“你就当作我刚才已经死掉过了吧。”
他摇摇晃晃的转过身,扶着墙向外走去。警员押着那几个杀手往门外走去,见这个脸上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的少年走过来,都纷纷忍不住的让开一条路。
经过吴彬身边的时候吴彬拉住他,想说什么,但是林风轻微的摇了摇头,打断了他:“……谢谢警官。”
这个样子的林风就好像和五年前某个时刻的影像重叠起来,恍惚间吴彬好像又回到了时光逆流的某个原点,他不由自主的松开手,目送着林风的身影缓缓的走出门。
……也曾经是这样在操场上,倾盆大雨,满地的泥水,他不知道自己的骨头断了几处,只知道神经在燃烧着咆哮,除了眼前那个少年教官,其他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感觉不到。
那是他的结业考试。
那天他终于第一次把自己的教官按倒在泥水里,哨声响起,胜负已定,迷彩服上满是泥浆的少年教官摇摇晃晃站起身,虽然满身狼狈,但是神情桀骜居高临下,一如当日初见的时候。
他说:“可以了!十六号的小菜鸟,恭喜你毕业了。”
那个时候的吴彬如同五年后一样,只能呆呆的站在雨水里,看着少年教官转过身,摇摇晃晃的慢慢离去。
一切的光影、色彩和角度都不由自主的重叠,五年前他看着这个人离开,还以为那就是永诀。五年后他再一次在漫天大雪中目送着少年远去,明明是重逢,却好像变成了再一次的告别。
林风推开餐馆的门,没有带伞,就这么慢慢的走进大雪中,渐渐消失在了街角的尽头。
吴警官的爱情问题
“老板,加一碗面,再来两串叉烧!”
“再来一箱啤酒!”
街边的大排档里人声鼎沸,每个人都喝得满面红光,一点也不受外边深夜寒气的影响。任务结束之后一组的组员们通常会凑份子吃一顿,这是他们第一次全体搬迁到港岛执行任务,刚下班就忍不住跑来街头品尝正宗香港小吃了。
吴彬一手抓着一罐啤酒,一手夹着烟,满脸颓废的坐在角落里。灯光的暗处里只隐约看到他阴霾的眼神,制服外套早就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衬衣松了两个纽扣,领带歪歪斜斜的,好像被主人粗暴的扯开后歪到了一边。
坐在边上的警员喝得半醉,大力猛拍吴彬的肩膀:“组长你这个样子可不行啊,是失恋了吗?还是被驴踢了?要不要帮你叫两片药啊?哈哈哈……”
有人唧唧歪歪的怪笑:“别提醒他,组长一定是在想白天那个小美人啦。”
“哪个小美人?哥怎么没看见?”
“你进来的时候人家都走了!啧,那个罗冀也真是忍心,眼睁睁看着那么鲜灵水嫩的小情人被枪抵着,要是老子啊,被那样的美人儿看一眼,说不定骨头都酥了!”
“骨头酥了你还怎么扑上去英雄救美啊?哈哈哈……”
吴彬抓抓头发,叹了口气:“别闹了,那人真发狂起来,你们全部上去未必是他一个的对手。”
边上的警员伸手来作势要摸吴彬的额头:“哟,组长酒没喝多少,怎么人先醉了啊?”
众人之中爆发出一阵大笑,那些把黄段子都当成餐桌必须调味料的家伙笑得格外幸灾乐祸,一个个都叫嚣着组长要不你趁虚而入把那小美人儿收了吧,如此美色当前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反正任务结束以后就回去了,也不怕将来有麻烦……
吴彬心里一阵厌烦,猛地把啤酒罐头一摔:“都他妈闭嘴!”
笑声戛然而止,店堂里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大排档的纸门被推开了,一阵寒风从门板的缝隙中猛地吹了进来。吴彬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少年穿着灰色高领毛衣,套着牛仔裤,正反手关上门。雪花挂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