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寺即使香客不断但也遵守寺里的规矩无人喧哗,不敢扰了得道僧人的清修。苏晴每日清晨都要和僧人一同诵经,午间须跪在佛像前烧香潜心祈祷跪拜,晚上还得手抄佛经。
刚来时候会不习惯,无人理会她,整个寺里除了静就别无其他感受。
住的小屋子也是简洁无比,简单的一张床榻,一个书架,一个柜子,两张桌子,三把椅子。屋子甚小,一览无遗。
重复的日子让她前三天甚是难熬,现在已经来了整整五天,反而越耐得住性子,心里满满筹划时机。
今日京城送来的三套衣裙说是府里的人惦记送来的,而且上面的绣花确实无比精致,她心里才稍微舒服些。至少这些东西还惦记着她。
照例用过斋饭沐浴后要抄佛经,待以后回府要献给苏老太太。
一头黑丝轻柔披在脑后,自从进到寺里的第一天就拿下发簪,洗掉妆容,不施粉黛。
手持着毛笔借着油灯慢慢抄写,梧佩坐在一旁捏着银针绣做女红。苏老太太只允许带一个贴身丫鬟,跟来之后每日的杂事甚少,只能绣些花样打发时间。
梧佩捶捶酸腰望一下窗外的天色,轻声劝道:“小姐,还有两刻钟就三更了,早些休息吧,别伤着眼。”
苏晴轻嗯一声,手里动作不停:“你先下去,我这抄完就休息。”
梧佩收好绣花篮子,铺好床轻手轻脚出去关好门。苏晴向来不喜欢有人伺候睡觉,说一就是一。
夜里还是有些轻风吹进屋子里,吹动苏晴身后的秀发飘起。一抹深色身影从窗户跃进屋里立在苏晴身后,她也未曾发觉。
“如此消瘦,在寺里可受委屈了?”
苏晴听见熟悉的声音,持笔的手硬生生顿住,好好一个字划拉出一道难堪的墨痕。字迹工整的纸张就被这一道痕迹坏了美感。
苏晴不作答,取过另一张纸打算重抄。
瑜王挑一下眉,主动走到桌边出声:“看来是真的受委屈了。”
苏晴依旧不理会,自顾自的重新磨墨,正眼都不给他。
“说话!”瑜王没忍住抬高了声音,把她身体掰过来面对他。这才发现苏晴消瘦略显苍白的脸蛋早就滑满泪痕。
“委屈?我已经落到这般田地了还谈什么委屈?”苏晴哽咽痛诉,挣开瑜王的双臂,背过身,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你走吧,以后也不必来了,我们也无须再见面了。”
瑜王脸色暗了又明,眼里尽是不悦,清冷开口:“又胡说什么?我是特意来看你过得如何……”
“多谢瑜王抬爱,本小姐受不起。”苏晴狠狠吸一口气,打断他的话。关心她?何来的关心?全是糊弄她的话,她失了苏将军府的心,他也不打算与她有过多交集。
“我做错了什么?我改。让我以后不再找你,这是折磨我。”瑜王伸手刚想把她拉回怀里,刚碰到她的手臂,又被挣开。
苏晴抬手用袖子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反而越擦越多。喉咙被梗住说不出声,还有更狠心的话堵在心口说不出来。
她是堂堂苏将军府的大小姐,是在京城人人夸赞的才女,媒婆能把大门槛踏破。容貌身材才情一等一的好,她想嫁的儿郎满京城随便挑。
偏偏爱上已经娶了正妻的瑜王,却还是甘受委屈见不得光跟在他身边。心里有多少苦楚,多少苦楚他始终不明白。
总是让她体谅,可是他可曾想过,她等不了了。
心里的委屈和近段时间遭到的事一下子宣泄出来。止不住的抽泣哭泣声在小屋子里格外的明显,瑜王于心不忍,环住她的身边,替她擦掉眼泪。
“哭得我心也跟着疼,我费了点心思才想到要破了这事的方法就连夜赶来。你可真这样绝情。”
从未有过的柔情声音飘在她的耳畔,再也忍不住转身扑进他的胸口,痛快哭出声。
柳絮在屋子里等了好些时间才把苏相思等回来,用过晚饭之后一直呆在李琴瑟屋子里粘着不肯走。
苏相思刚进屋,柳絮就挥退屋子里的丫鬟下去。
边解开她的腰封,一遍放低了声音:“瑜王此刻在普罗寺里,咱们的人不敢跟太近。”
苏相思伸手配合柳絮的动作脱下外衣,语气里带着可惜:“看来我这大姐姐快能回来了。让南枝一人跟住就好。”
“嗳。”
苏晴接连出事,苏相思水涨船高。蠢蠢欲动的莫过于是二房苏依玲,想分掉苏相思手里的一点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