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勋没有任何情绪变化,也没有出口阻止,一如既往的端着茶杯,休闲安适坐在那。看见他仿佛看到水月悠然,蓝天白云。
门刚拉开,那两人就很快倒退着回来,有两把黑洞洞的qi--ang强硬的顶着他们脑门!
她眼睛一跳,身子僵在那,呼吸跟着停滞,咬着唇,偷瞄向一旁的陆战勋,他浅酌慢品,姿态怡然,优雅的无可挑剔,好似感到她目光,他把头偏过来,对她细腻温和的提点:“一会儿不敢看就闭上眼睛。”那俊朗的五官,皮肤像是深藏多年的和田白玉散发出的光,温润柔和,干净光洁。
她心中大震,不知说什么好,愣愣的看他。他内窝微深,外眼睑狭长,眸珠撩黑,看起来就深邃内敛,如无尽的漩涡,一眼望不到底。面前茶杯升腾而起的水雾,氤氲缭绕,飘飘洒洒,陆战勋好似审视了她一眼,让她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冰凉气息,他又慢悠悠的笑着转过脸去看那两人:
“我有很多方法对付你们,既然你们两个是从道上起家,那就按道上规矩办,签了吧,女人应该都不喜欢血腥。我给你们五秒考虑时间。”他的嗓音轻缓如四月春风,可是言语之意,却显示出不容置喙的杀伐决绝:“五秒后你们的地皮就会充公。”
闻言,两个男人胸口起伏,道上规矩?眼前之人到底哪方神仙不得而知,但肯定是了解他们老底儿的。提了宋河他还如此沉得住气,定非等闲之辈,他们就算死了人家也有本事给他们脑袋上扣罪名,到时候,一切财产都是非法盈利,可不是充公?!明明在要人命,偏偏他的模样还是那样的清华高雅。
那两人本来也不是孬种,也不是没被枪顶在脑袋上过,可往常和现在都不同,眼前一脸英俊的男人如此的深不可测,真一q--iang崩了他们肯定也白崩,人不会有事。没想到看着儒雅温和的他如此的狠辣凌厉,不动声色的就要直接neng死他们,他们都消失两个小时了,宋先生是去了东海岛,可他身边的人呢,都死了吗?!妈b的,真是神仙相斗,小鬼遭殃……五个数的时间转眼即逝,只见悠闲喝茶的男人举起右手食指,而他们脑门上的q--iang头用力的顶了顶,同时拉开了保--险,这不是在吓唬他们!两人浑身紧绷,高个子额头青筋迸起,张大的瞳孔中充满恐怖,终于承受不住心理上的折磨,大喊一声:“等等!”
他僵着嗓子激动说“签了字宋总一样不会放过我们,只是早死晚死而已,如果您能解决我们后顾之忧,我就签!”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判。”陆战勋微笑着,眼睛如苍穹银河里星月一般的宁远,安静,他说话的语调没有丝毫起伏,轻轻的两个字:“bi-了。”
很随意的样子,但这不是玩笑话!任谁都听的出。仿佛看到死神在眼前招手,他脑浆迸裂的红白一片,高个子心中一股血直冲到头上,脑袋嗡嗡地响起来,五官扭曲的嘶吼着:“签!”话音一落,整个人就跟散了架似得的,面如土灰“我签……”
矮个男人只觉生不如死,颓废的闭着眼,咬的牙齿咯吱咯吱的响,这一切只是临时的解脱,宋河一样不会放过他们,离开之后还得想办法交代,可又怎么能轻易的交代过去……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哪是他们能算的,陆战勋给宋河来了一招釜底抽薪,宋河很快会过来,然后第一个收拾的就会是他们。
看着签了字按了手印的买卖合同,陆战勋站起身扣着纽扣,问她:“我去g市,张小姐呢?”
她嗓子干巴巴的回 “我回b市。”要回去喝口妈妈做的汤压惊。
经此一事,所有感觉都已错乱,对陆战勋原先所认定的印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这让她思想上一时之间转不过来,脑中竟是白茫茫的一片混乱。
后来,他与她一起去的机场。至始至终他都很温和,她却在想,他为何让她看刚刚一幕?是相信她不会说出去还是根本没把她当一回事。
她是一点都不了解眼前之人,虽然还是混乱但至少要表明自己没那么肤浅,总要说点什么:“这两年我胆子是彻底被锻炼出来了,我们老板被高利贷逼债,对方拿着刀子来回比划,又是毁容又是剁手的,那时候我是真的吓到。毕竟……”她有些迟疑,确很直白的说“毕竟她是被威胁。”
陆战勋微笑着陈述事实:“而我是威胁别人。”他脸上是那种有强大掌控力的微笑。
她也跟着笑,心里是如此的震动,女人都敬佩强悍的男人,无关贫富和长相。既然陆战勋并不反感她这么说话,便接着调节气氛:“其实我想说,刚刚那两男的有些外强中干,被吓的差点瘫倒。”她知道这是没话找话。
陆战勋漫不经心的笑笑:“是吗。”
两人挨得不远,一路上,她鼻端都萦绕着一缕清奇气息,容易让人沉沦。从原始社会,女人向来崇拜有力量、有味道的男人,所以她更是滋生一种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的情感。
临别时,陆战勋长身玉立,看着她:“一路顺风。”随即温和的一笑:“替我对你老板说,他的谢意我领了,但下次不必这么热情。”他那洞达世情的眼睛还有什么不明白,面前这个男人看似温文尔雅,绅士礼貌,很好说话,却是最淡漠冷清不过。像那白云飘过的高空,只留下飘飘渺渺的痕迹,看得见却不易触摸,这样的男人太理智太冷静太强大。
陆战勋话有深意,张芸心里颓败,直到坐上飞机,她收了脸上所有强作装出的笑容,爸爸总说她太倔强,刚强易折。她琐细的梳理内心的情感,渐渐明晰,如果当年遇到的是这样的男人,就不是为了一个仅仅的证明而远走它乡这么简单。以前的那些只是不甘,是面子,哪里是感情?
一个男人只是低调微笑的坐在那却给人无法捉摸的能量,而他拿起屠刀举手杀人她竟然也心生可耻的仰慕。甚至在夜晚无人时想如果跟这样的男人上一回床也不枉生为女人,可也只是浮想联翩罢了,说心里话,她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勾引他,连一个吻都不敢,一旦被拒绝,她不知该如何承受。反而先适可而止保持这样不远不近的关系,会有很多好处。<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