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出国后越是想,少女时的无忧和典雅奢华。
梁家在加拿大的房子是照搬梁老太太的娘家的房子造的,层层的四合院儿,分明就是一大宅门。
可在地广人稀的加拿大,又没了北平胡同连着胡同九曲回肠的那种韵味,太大了,没了老北平那种幽远神秘的情思。
男人们坐在书房里品茶,方晏儒带来的茶叶让梁老啧啧称奇,直呼好茶。
男人间的话题很多,无论你是什么年岁,什么都可以聊。
可这会儿,老中青三代,男人,外头树荫地下,三个女人男人们的话题自然是那三个女人。
感恩啊,这样的场景。
方晏儒感动得想放声大吼一常你看看那小女人,抓着副钢针缠着姥姥和妈妈学打毛衣。
小小的衣裤鞋帽,姥姥和妈妈打得似模似样,漂亮得不像话,那小女人老是掉针,却不厌其烦,从踌躇满志想要织一件毛衣到现在织围巾,这样的演变让人哑然失笑,可却愣是觉得,真可爱啊!
方先生心疼老婆伤眼神,可她却不听劝。
可方先生为啥没坚决反对?你以为织给一蛋二蛋哪?原本是准备给一蛋二蛋织毛衣的,后来降级为围巾,准妈妈就思量着,先给准虫虫爸爸织一条吧。
准虫虫爸爸其人,是个好老公,可将来不见得是多好的爸爸。
肯定是爱孩子的,可也爱跟孩子吃醋,如果肚子里是女儿就算了,儿子,咳,这醋还是得吃!谁让你来跟老子争老婆来着!
“舅舅,您也得加油了1方晏儒笑着摸摸鼻子,转身去给姥爷斟茶。
“嗯。”梁子正双手插袋,站在窗前,轻轻点了点头。
这头,女人们坐在老藤椅上,手里打着毛线,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梁老太太特别喜欢打毛衣,各种花样都会编梁老太太小时会常坐在自个儿奶奶身边,可以一个下午盯着她打毛衣,那是一位大清格格,却下嫁商贾之家,娴静大气。
“孩子名字起好了吗?”老太太突然问。
“没呢,就起了小名儿。
他们爸爸说老大叫一蛋,小点的叫二蛋。”黎笑紧紧盯着手里的针,深怕一个闪神又掉针了。
“这名儿好,够响亮啊,好生养。”老太太乐了。
好生养?黎笑停下动作,头一歪,深思了会儿。
“好生养,不是应该叫狗剩儿之类的嘛?”
把黎妈妈给逗乐了。
“傻闺女,你乐意你的娃叫狗剩儿?”
“他们爸爸肯定不乐意。”
“笑笑啊,这娃生下来,小的姓梁成吗?”梁老太太突然问。
没为梁家留下男丁是老太太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您别怪她重男轻女,老时代的人,就那想法,你没生儿子,将来没有娃姓你家的姓,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好在现在年轻人思想都开明,不就是一个姓嘛,搁古代那是和继承权挂钩的,搁现代,豪门还是有些个关系,不过名字更多的已经只是一个代码了。
“成啊,怎么不成。”黎笑应得痛快。
“哟,别那么爽快。
你还是先跟晏儒商量商量,指不定他不乐意呢。”
“他敢1小母老虎的模样,可娇憨得不得了,直直的甜蜜。
见姥姥一副慎重的模样,黎笑赶忙安抚。
“他就是一假洋鬼子,中国人的礼数他全不懂,这些事儿他巴不得我来管。
再说了,一蛋二蛋,怎么着我都能分到一个吧。”
“这话不是这么说,万一他爷爷奶奶不喜欢呢。
若那两老不乐意,那就别提了,伤和气。
怎么着都是我的宝贝曾外孙。
呵呵……”老太太倒是挺能自我安慰,说着说着自个儿已经乐开了。
这事儿黎笑是搁在心头了。
在加拿大呆了两个来月,等黎笑终于憋好了一条围巾,方氏小两口终于动身去美帝国了。
离开时黎笑倒也没依依不舍,反正等她生的时候他们全要赶回去的。
方先生决定了,还是得回中国生。
他这辈子最纠结的事儿就是后来姥爷把他转成了美国户籍,虽然有了双重国籍,可中国国籍这事儿上总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
和黎笑领了证后他偷偷去迁了户口,这会儿他们家的户主是黎笑呢,他啊,现在是黎笑家的人,那中国人的身份是名正言顺了吧?
反正他是不想将来自己孩子也有和他一样的烦恼。
所以黎笑得在中国生,户口就在中国落,名正言顺的中国人,还得土生土长!
飞机在肯尼迪机场降落,随后他们上了直升机,直接飞往曼哈顿upper east side,方晏儒姥爷的家族产业就在曼哈顿,就近原则也住在了这里。
飞机上无聊,黎笑又睡不着时,方先生就给黎笑将姥爷老家的事儿,他想念西雅图,那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城市,承载着他的童年时代和少年时代。
那里到处都是树,幽静的港湾、河流、绿树、五彩斑斓的街道。
整个城市都是绿色的,树木葱郁、草地青葱,甚至飘来飘去的雨、轻轻掠过的风,都带着青绿的颜色。
偶尔,很偶尔,在爷爷奶奶都有空的时候,确定是安全的时候,他们会带他去郊外踏青,祖孙三人。
西雅图周围的青山之中,有许多许多的湖泊,那样的景致很美很美,他说一定要带她去看看他的童年。
黎笑听地入神呢,不知不觉就到了目的地。
直升机在中央公园降落,铮黑的防弹汽车已经早已等在那里了。
世界上最寸土寸金的地方,两老和方晏儒不一样,他们不习惯住饭店顶楼,他们觉得再忙也要有个家,实实在在的家。
他们的家隔壁就是教堂,很有格调的建筑,彰显的是低调的华丽。
屋内装潢也并不是黎笑想象的那种奢华,反而处处温馨。
“想什么呢1方晏儒好笑地揉揉黎笑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