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曾谙连忙摇摇头推开肖辞,不好意思的乱躲,笑著说:「爸爸我不小了。」
肖辞顿了两秒,点点头继续看报纸。
直到晚上,陆曾谙洗完澡进了主卧才发现不对。
「爸爸……」他有点儿无措地看著肖辞取出一套新寝具,面无表情的扔在次卧那张一向都充当摆设的大床上。
肖辞靠在门框上,抬手摩挲陆曾谙的脸颊耳根儿,对茫然的儿子解释:「你不是长大了么,不能跟爸爸亲近,那就自己睡吧。」
然后他毫不留恋地撒手,转身进了主卧。
在陆曾谙稚嫩的十五年记忆里,从没有一晚不在肖辞怀里睡觉。
他躺在巨大的床上瞪著天花板,心里非常委屈。
是他提出不应该和爸爸太亲密,肖辞这样做并没有任何不妥,甚至是很尊重他的表现。但他却难过得想哭,觉得自己跟爸爸一下子隔了十万八千里远。
没有肖辞在身边,陆曾谙经历了人生第一次失眠,他在床上辗转反侧,觉得房间又空又凉,那么大的床上只有一枚枕头,陆曾谙不论翻多少个身也没有胸膛让他撞上去,不知道惶然了多久,才终于在无措和失落中慢慢睡过去。
那时候的陆曾谙还不明白,肖辞对他的教育是畸形的。肖辞有足够的能力和手段控制陆曾谙的成长,一手遮天的把握著陆曾谙的交际,他把陆曾谙当做自己豢养的小宠物,乖巧,听话,讨自己欢心就够了,是非观和道德观甚至都是累赘。他只需要依偎自己,需要自己,从自己这里得到奖励,就够了,做个聪明灵巧的孩子。
不听话,想挣脱,就要受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