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据说那副市长家里动用了大量关系,就是4年刑期都不愿去监狱,直接在看守所里服刑。
贺晓璞说:“这案子我也听人提过,赵书记觉得冤枉,他说他在台上的时候,什么样的女人都上赶着贴凑,轰都轰不走,就比如说网上传的那个女大学生,是对方主动勾搭来求他帮忙,她妈看病全是他掏的钱,还安排了超高规格的身后事,结果现在传言全是他‘杀母辱女’,他说他是贪点、色点,但也没有雇凶杀人啊,这指控实在冤枉。”
傅云宪抽着烟,吞吐着烟雾道:“如果每一件案子都法理严谨、指控详实,还要我们刑辩律师干什么?”
贺晓璞虽被撵出君汉,但没少占傅云宪名声的便宜,逮着机会便拍师父马屁:“我在外头提你的名字,当地检察院与法院都肃然起敬,办了这么多案子没碰上敢刁难的。”
傅云宪倒不客气:“案子办好了再提,办不好,别说是我教你的。”
许苏伏在楼梯上,脑袋微歪,一字不漏地听得认真。
一个赵刚,一个瞿凌。
一个是副部级的市委书记,一个是普普通通的检察官。
事实真相如何?那个骇人传言无数的市委书记未必真那么十恶不赦,那个人人称善的检察官却是真杀了人。
以前倒也没少听学校里的老师或所里的同行强调,犯人也该享有人权,“罚当其罪”才是刑辩律师应该坚持的正义,但到底不是自己亲身经历,听也听得懵懂、恍惚与无法认同。许苏头一回觉得,刑辩律师这碗饭,和他想象中的味道不一样。
阳光越窗棂而过,他赤着脚下楼,一脚一脚踩着洒在楼梯上的大块光斑,向傅云宪靠近。
傅云宪看见许苏出现,掐了手中的烟,问他:“睡饱了?”
许苏眨了眨眼睛,睫毛太长而阳光太烈,那些金色光点就跟小蚋子一样在他眼皮周围飞动。他点点头。
傅云宪又问他:“想明白了?”
许苏木愣愣盯着对方,半晌才说:“还没全明白……容我再想想。”
傅云宪没留贺晓璞吃饭,贺晓璞本人看着也不太想留下来,约着改日再去所里拜访。他倒是一直清楚师父这点与众不同的癖好,也知道许苏与傅云宪的关系不一般,但没想过真被自己撞了个正着。被阿姨送出大门前,贺晓璞回头,忐忐忑忑别别扭扭地看了许苏一眼,许苏竟毫无愧色地回望着他,冲他挥了挥手说,少吃多运动,才两年没见,瞧你胖成个猪样!
自己是胖了,可对方这又娇又悍的模样,倒是一点没变。
贺晓璞前脚刚走,手机铃声又响了。
许苏听见是自己的铃音,赶忙去接。瞥了一眼来电显示,见是蒋璇,心里咯噔一下。他猜到蒋璇要问警律合作的事儿,这事儿他没和傅云宪提,但却问过庞锦秋。本来么,老百姓间多见民事纠纷,舞刀弄枪杀人放火的也罕见。
许苏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许霖。不知道那小子嘴能贱成什么样,又会在傅云宪面前添枝加叶地搬弄多少。
似能感受到傅云宪在背后注视自己的目光,许苏两颊发烫,还呈越来越烫的趋势,他接起电话却不出声,心虚地一点一点往窗台边靠。直到完全来到窗边,距傅云宪有段距离,便佯装赏花赏草,压低了声音与蒋璇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