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你们弄不死我,法庭上我们死磕到底。”
傅云宪是讹他们,但讹得太真,太狠。断腿容易再断,腿骨骨折便构成轻伤,也就达到了故意伤害罪的量刑标准。威胁的人反被威胁,这个地方刑辩律师常来常往,大多点头哈腰唯唯诺诺,那些警察从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原地愣了半晌,居然把人放了。
非法证据被排除之后,那小老板最终被无罪释放,对傅云宪很是感的兄弟。为免对方有机会反咬一口,把自己都兜进去,他请了一个庞大的律师团队研究手头的证据,傅云宪就是那律师团队成员之一。
最后跟着洪兆龙闹事的,枪毙了好几个,而洪兆龙散尽家财拼尽全力,还是坐实了四项罪名,什么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什么非法持有枪支弹药罪,反正被判了个无期,勉强捡了条命。
胡石银全身而退。
故事到此还不算完。洪兆龙有个独子洪锐在国外念书,知道父亲的事情立马回了国,二十出头的少年人不谙世事又血气方刚,为了报仇,竟花钱找了几个人去教训胡石银。
重赏出勇夫,可这些勇夫操砍刀,持铁棍,不但没能揍得了胡石银,连胡石银身边一个跟班也仅被弄出一点皮外伤。
胡四爷对此还是很恼火的,担心洪锐那疯小子没休没止地纠缠。然而古往今来,窝里斗都是江湖上最为人不齿的事儿,何况他已被招安,这个节骨眼上不能真动手再把人儿子给杀了。所以洪锐派人伤人当天,他指着自己那个跟班,问手下那群律师,有没有办法让儿子跟老子一样,也把牢底坐穿。
“现在讲究的是依法治国,那咱们也依法办事,”胡石银江湖气息不改,豪迈道,“谁最先想出办法,就赏他个大的。”
律师们看了看受伤的人,纷纷表态,这伤势太轻了,不太可能把牢底坐穿,最多也就定个寻衅滋事。
黑社会的地盘,刀枪棍棒总是很常见的。傅云宪从地上捡了根铁棍,走到那跟班身前,问他:“怎么打你的?”
“一开始喊打喊杀地直接在大街上追,后来把我堵进了窄巷子里,还好我跟四爷打过江山,也就开头蹭破点皮,后来找着机会溜了,搭车跑”
话还没完,傅云宪猝然扬手,朝那人头上狠狠砸下一棍。
那人应声而倒。
众人惊呼声中他仍不停手,低下头,又极冷静地朝人头上补了两棍。
“雇凶杀人,致人重伤,性质仍是故意杀人。”
当时距许文军被枪毙仅仅过去三年,傅云宪将将三十而立,他扔掉带血的铁棍,抬手拭了拭溅在脸上的血迹,没什么表情,转身对年过半百的胡石银说,我不叫你四爷。
胡石银年轻时是个极狠的人物,对人对己都不留余地,而今过了花甲之年,反倒不怎么显山露水了。他见傅云宪从外头进来,身上还有些未干的水渍,像刚刚清理过,便笑着问:“这就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