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还坐在沙发上,戴着眼镜,拿着一本书在看。
从医院拿回来的药已经拿出来分好了,哪些是吃两粒哪些是吃三粒,都被常明安弄了出来,小药丸放在桌面上,垫着在一张纸巾上,玻璃杯里的热水温度恰好。
“吃药,早点睡。”
何慕乖乖地吃了药,眼角的余光黏在了常明安身上,见他穿着拖鞋进了房间,拿了睡衣进浴室,像是要洗澡的样子。何慕连忙把嘴巴里的水给吞了,问道:“你不走?”
“嗯,”常明安说道,“你快点去睡。”
何慕突然想起木木也一天没吃,连忙走过去,却发现猫食已经添过了,猫厕所也清了。他只好愧疚地点了点木木的鼻子,起身进了卧室,裹好被子,竖起耳朵去听常明安的动静,等着等着就睡了过去。
常明安洗了个热水澡,出来的时候见卧室里的台灯还亮着,走进去,发现何慕已经沉沉睡过去了。他想起刚才背着何慕去医院的路上,他抱着自己的脖子,呢喃着喊“妈妈”。
他弯腰把台灯关掉,帮何慕掖了掖被子。想了想,还是抱着自己的被子出去睡沙发。
常明安站在房门口,把房门打开一条缝,用脚尖轻轻兜了兜木的屁股,小声说道:“去陪他睡吧。”
木木敏捷地一下跃到床上,踩着被子走到何慕熟睡的脑袋边,把自己团成了毛团。
第十六章
何慕一夜无梦,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大病后的乏力状态,迷茫地掀了被子,犹豫地拧开房门,常明安就坐在餐桌旁,喝着粥,抬头看他一眼。
“早。”
何慕把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想起来,包括常明安帮他换衣服,背着他下楼带他去医院,在医院拿着输液瓶陪他上洗手间。他一下子愣在原地,见常明安若无其事地又低下头去吃自己的早餐,才不发一言地去洗漱,也舀了早餐坐在常明安对面吃。
“今天……不上课啊……”何慕喝了半碗粥,没话找话地小声说道。他才刚说完,马上想到今天是周六。
“嗯,不上。”常明安回道。
两人一下子又沉默了,只是默默地吃着粥,偶尔响起勺子磕到碗沿的响声。
常明安见他吃得差不多了,把药往他那头推了推,连带着还有温度计,吩咐道:“先吃药,吃完了量量体温。”
等量了体温,何慕把温度计拿出来正要看,常明安非常自然地把温度计接过去,捏着一头,对着光转了转,念了温度,说道:“还有点低烧,好好休息吧。”
何慕今天晚一点在兼职那边有课,不多,就一节,只是助教而已,一个多小时就完事了,不辛苦,他这才想起来,也不想在这么紧急的时候调课,不太好,于是他说道:“兼职那儿还有课呢,没关系。”
谁知道常明安的眉头马上就皱起来了,点了点何慕放在桌子上的玻璃杯,示意他把被子里的热水喝完,商量道:“能不能请个假,或者调一调,你这还发烧呢。”
何慕感觉自己除了有些乏力就没有什么不舒服了,他心里很珍惜常明安给他的关心和好意,把水喝完了,杯子放好,不说话。常明安见他低着头,不发一言,简直拿他没辙,强硬了没立场,放任了心里又过不去,最后只能叹着气说道:“我送你过去吧。”
何慕还有点儿犹豫,常明安已经站起来拿了车钥匙,说道:“走吧。”
他飞快地换了衣服,收拾了东西,蹲在家门口揉了揉木木的大脸,跟着常明安下楼。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把之前那个晚上给略过了,但何慕敏感地发现,还是有些地方不一样了,常明安再不会长时间地直视他,肢体接触也是能免则免,系安全带的时候碰了碰他,还说了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