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之将私下率兵出征,举国之事,朕竟是最迟知道的那一人……”陛下撂下眼皮,凤眸一片雾霭沉沉。
“陛下恕罪。”苏桂仁没再为将军做无力的辩护,顷刻再多的辩解都是欺君之言。
赵瓷之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陛下似是真的不在乎,他侧过首看向窗台,视线穿过镂空的雕窗,随后平缓说道:“朕想到外边走一阵。”
“这……将军吩咐……陛下需在殿里头好好养伤……”莫枭郃下了死令,必须全力看住陛下,没有将军亲谕,苏桂仁哪敢擅作主张。
陛下朱唇笑意渐起,眸光阴翳,他的视线让苏桂仁如坠冰窖,寒意入骨。
“你真是莫枭郃身边最合适不过的奴狗。”赵瓷之语中带笑,他佯装温和:“也罢,朕何必对一只不生性不忠诚的玩意上心?”
“小的卑贱,不敢奢求陛下的谅解,奴才只希望陛下能够龙体安康,永兴燕赵。”
赵瓷之手里拈起一块糕点,状若无心:“桂花蜜糕,是重欢偏爱的糕点;等会,你给赵王爷也捎去一盘。”
苏桂仁的玲珑心已经转了好几遍心思,等确认皇上的吩咐无伤大雅时,他才恳切回应:“嗻,奴才这就给王爷呈过去。”
这件小插曲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陛下依旧被锁在宫闱深处,群臣的奏章依旧由陛下批审,这几日他批阅奏章时发现关于塞北的战局,前线至今只传回过一则战报:胡匪将剿,不日可归。
这份僵局终于在一天夜里被悄然撕开,只需在心里稍稍留意,赵瓷之便知道自己有大半个月没有见到那男人了。这段时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长不足以恨意消弭,短不足以相思入骨。
入秋子时,夜风在皇宫瓦楞上戏谑掠过,宫檐上挂着长久不灭的精致灯笼,烛火的影子在宫地上摇摇曳曳,飘渺不定。
赵瓷之静静地睁开凤眸,眉目间没有丝毫睡意留存的痕迹,陛下异常敏觉,他察觉到这个夜晚有些不同寻常。宫殿外头传来细微的杂音,紧接着下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陛下,陛下……”殿外的人似乎有些焦急。
他躺在柔软舒适的龙床上微微侧首,双眸似碧波湖面般无澜无漪,殿外的奴才又壮着胆轻唤几次后,赵瓷之这回起身直接开了殿门:“什幺事?”
奴才噗通一声跪在陛下脚下:“皇上,将军回来了。”
赵瓷之瞳孔微缩,他的心脏仿佛被重重撞击了一下,一时之间酸涩疼痛,疼过后的心伤似有烈火焚灼,陛下粉饰的平静摧枯拉朽般全部崩塌,纷扰的思绪最终杂糅成一句:他……回来了。
良久,陛下才找回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