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军公公,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那个被唤作监军公公的太监,面色惶恐,,这个是刚刚上任的九营监军,这个时候也是冷汗涟涟没了主意。都怪自己,住不惯军营,来这城内享福,却不想,这下子被倭寇堵在了城里。而按照大明规定,卫所不归县令管,也不许驻扎城内。现在,这个杭州城简直就是一个不设防的城市,倭寇一个冲锋就可以杀进城来。
其实,自己几次提出让县令保护自己出城,但这家伙就是百般推脱不执行,真的要了自己老命了,等此次事了,自己一定禀报九千岁,让锦衣卫砍了他的脑袋解恨。
不过这是后话,现在,还是威压他,让他送自己出城回到自己的军营,做到安全才是正经。猛回头,却被紧紧追在身后的县尊撞了个满怀,差点一个屁蹲坐到地上,。是也顾不得大怒,只是颤抖着声音大声喊道:“我不管,你守土有责,县城若丢,咱家定当行驶先斩后奏之权砍了你的脑袋。”
“公公,即便是你砍了我的脑袋,我也是拿不出办法守城啊,还请公公发下手谕,赶紧调城外——九营大军进城吧。”
“还手谕呢,还是那句话,那帮交兵悍将没有开拔使费绝对不会来送死。”
“公公啊,今年的钱粮军饷我根本就没接手,而上面再没拨付回来什么费用,这都这个时候啦,您让我上哪里调动银钱给开拔使费啊。”黄县尊苦着脸边擦满脑袋的油汗,便辩解哭穷。
“这我不管,大明规矩,我只管要你钱粮。”那监军一副无赖的样子。
其实,上次兵变,九营已经得到了钱粮,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欠饷又开始成为常态。要不是城门税有三成收入支撑,再加上赵老爹一个堂堂守备将军带着四千军汉盘炕赚钱,现在的九营将再次恢复到原先的样子了。
为让九营卖命,现在发饷银也来不急了。按照历来的规矩,各地将钱粮上缴户部,户部按照份额票没三层再下发,再由地方官员扣除两层损耗交给卫所监军太监,至于监军太监给不给那些苦哈哈的军汉,那是他的事情了。
在太平时节还好,军户也不训练,也不执勤,不过是在大营里,留着三五百将领亲兵看家望门,其余大家,或者给地主种地,或者成了卫所军将的仆从,或者成为市井苦力,还能熬着不死。而一旦战事起来,想要召集他们,那不给军饷是绝对不成的。在三边,在陕西,闹饷哗变已经是家常便饭,还有的干脆拉了刀qiāng上山当了杆子,做那劫掠之事去了。
看着还要哭穷的县令,那监军太监将袍袖一挥,大声道:“黄县令,赶紧组织人马,送我回卫所,我要监视那帮丘八,别在这个时候闹出什么动静。”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九营已经乱过一回了,再趁火打劫一回也不是不可能,人都有个犯罪习惯问题吗。
黄县令闻言,立刻大嘴一咧不再说话。送你出城?那可不行,你现在就是我的人质,只要你还在城里,那城外九营将士就得想办法来救,要不然,一个丧失监军的大罪,就能砍了守备以及九营全部将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