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作仁就问:“此话怎讲?这里还有什么样的算计?”
许杰就帮着解释:“咱们的小兄弟第1次抗旨,说句实在话,这其中的深浅还真不知道。虽然皇帝的圣旨被抗拒的多了,大家都用这个办法来换取好名声,但那毕竟人家都是官儿,而咱们这个小兄弟不过是一个布衣,真的皇帝恼怒了,这样会对兄弟的前程不利,而传旨的公公这是皇上的心腹耳目,在兄弟对答得体的基础上,再拿了兄弟200两的银子,自然而然便在皇上的面前说些好话,正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当是人之常情。”
王作仁就理解的点头:“四弟做事,果然是滴水不漏,让老哥都汗颜。”
毛玉龙轻轻的谦虚了一下,就将目光转向了一直默默不语的赵老爹:“不知道老爹最近在军营里过得如何?”
赵老爹就无所谓的道:“经过这场变乱,将士们的心也就野了,不太好弄。”然后长叹一声:“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啦。不过好在上面得了这次教训,把原先的那些积欠的钱粮如数的补上,总算是让那些将士们能够过上一段安稳的日子。上个月的时候,按月的发下来一笔钱来,虽然是折半的,。再加上城门税也再次交还回来,但大家已经心满意足,如果一直这样发下去,大家也就安了心了。这次你拒绝了这个任命,我是欢喜的,你不知道当兵的苦,当兵的难啊。只要你一脚踩进这里来,这一辈子丘八的名号,你是再也脱不掉了。”
大家就为那些将士们唏嘘一番,但也不过是当着老爹的面表示一下同情罢了,其实在几个人的心中,坐在他们面前的赵老爹虽然身为守备,但是大家从骨子里还是瞧不起他的。
“折半的钱粮,只能勉强糊口,一旦由于什么原因再中断了,将士们就会再次不满,有了这一次的哗变,大家已经看出来,官府的外强中干,如果士兵们再次哗变,那么老爹的这个官位,就是要了你的命的陷阱啊。”
在毛玉龙的心中,模模糊糊的总记着这杭州城还真有一场战乱,但是什么时间?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这一次是自己误打误撞,平息了这场兵乱,但下一次可能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所以现在他唯一指望的,就是赵老爹能够通过他任职守备的机会,好好的整顿一下九营将士,首先,下一场的乱子不要从这里发生,如果有其他地方出现这种乱子,九营的将士能够出把力。
赵老爹当然不知道毛玉龙现在心中所想的是什么,只当是毛玉龙关心自己,点点头:“这次镇守太监不从别的地方调守备过来,却突然间提拔我,其实目的也就是在这里。”然后将胸膛一挺:“不过我已经有了对策,他们拿我的脑袋就不那么容易了。”
一听说赵老爹已经有了对策,毛玉龙不由得新奇,赶紧的询问原因。
赵老爹就先冲着毛玉龙拱手:“这事情其实还需要你允许,我才能做下去。”
毛玉龙就好奇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怎么这件事情还需要我允许?这真奇了怪了。”
赵老爹就郑重的说道:“我现在管辖的九营,原先的缺额我也不想补上,老的老小的小,我就直接让他们回了家,照就拿一份钱粮,让他们安生的过日子。现在实际有人数不过4000,一个个都饿得狠了,那身子骨迎风就倒,所以我准备要打熬他们的筋骨,于是我就想,将我原先赚钱的手艺,也就是从你那里学来的盘炕活计传授给他们,然后每10个人一个小队,接这盘炕的活计,反正干活也是打熬筋骨,再为大家赚点外快,大侄子这样可以吗?”
赵老爹和他儿子,在得了自己的手艺之后,那一段时间就做这个,由于火炕这个东西的确是让人住着舒服,而且还避免了潮气侵染身体,所以快速在杭州周边推开,每一天赵老爹父子,忙的是不可开交,很是赚了一笔钱。这次他能将这个手艺传给他的手下将士,的确是为那些将士们找到了一条活路。真的要全员铺开,即便朝廷没有钱粮发下来,大家的收入也将不菲,这是一个好事。
之所以赵老爹要先请示一下毛玉龙,还不是淳朴的知识产权的原因。一门手艺,是要有上下传承的,也是有规矩的。毛玉龙对这利不利民的事情当然不能拒绝,于是就慨然一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