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几个官,用这几个官的家财补上哗变士兵的军饷,布政使当然知道这种约定成熟的解决办法。丘八们毕竟没有远见,只要许给他们钱粮,让他们继续在生死线上挣扎着活下去,他们就会接受朝廷的恩赐,乖乖的被朝廷所用。
看了一眼已经躺倒在地,真正中风了的知府,还有那个瑟瑟发抖的指挥使。推卸责任,平息士兵怒火这两个家伙已经有了,剩下的就是找一个胆大的人,去和乱军的头领谈判,公布朝廷公正的决断。
这个人是谁呢?布政使扫视了一下满堂的官员,所有的人都紧张的退了一步。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暴怒的士兵已经杀红了眼,这时候谁去,都是死路一条。
就在没有人站出来的时候,东厂的杭州县坐班冯如昂然的站出来,首先轻蔑的扫视了一下那些文臣,然后冲着镇守太监和布政使道:“都是小的办事不力,辜负了皇上和九千岁的重任,为了咱们皇上的江山,属下就走这一步。”
镇守太监李公公就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属下冯如,欣慰的点评:“这个江山是咱们皇上家的,赴汤蹈火的事还是需要我们这些人去做,我们这些没有卵蛋的,就让那些有卵蛋的看看,谁才是这大明真正的忠臣。”
被这样打脸羞辱,那些一向自诩为忠君爱国的文臣们,并没有出来激烈的反对,反倒表示出了一阵阵的如释重负。
锦衣卫的百户也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如果在后面搏一搏,虽然不能减轻自己的罪责,但最少能够让自己的家小能够脱罪,于是也昂然的站出来:“我是皇上的亲军,久负皇恩,这是正是报答打皇上恩典的时候,我便和我的本家同去。”
镇守太监就豁然起身,拍手叫好:“患难见真情,这时候才能让天下人看到,谁对皇上最忠心,谁对这个大明最负责。你们两个切去,无论结局如何,我都将为你们两个将功折罪。一旦你们二位不测,你们的家小便是我的家小。”然后就端起身边早已冷了的茶水,冲着二人一比:“以茶代酒,以为壮行。”
两个人就一躬到底,然后后退三步,转身大步而去。
看着两个人远去,镇守太监不由得长叹一声:“布政使大人,咱们也别再在这里呆着了,我们再去别的衙门看看,稳定住官场人心才是根本啊。”
布政使现在早就没了主意,镇守太监怎么说,他就怎么办,没有半点主见。当然也不敢有半点主见了。紧随其后的按察使对着跪在地上的诸位同僚根本就没有半点同情,冷哼一声:“你们就等着听参吧。”然后紧追上镇守太监,然后一脸谄媚的提议:“前面不安全,我们还是从后衙走吧。
镇守太监想了下,就点头同意,于是一百彪悍的锦衣卫力士呼啸着穿堂而过,保护着一群人远去。
该走的人都走了,已经中风口吐白沫的杭州知府突然间从地上跳起来,凶神恶煞的上去就给这个县令一脚,神情狰狞而暴虐:“你这个忘恩负义混账的东西,罔顾了我多年对你的栽培教导,在这个关键时候,你竟然忘恩负义的落井下石,你的人品低贱卑微如此,你连畜生都不如,怎么还能算是君子?”